境,仅剩得能支撑她走下去的信念,就是救出被流放西北的关锦程。
为了锦程,她可以做任何事。
抱着带着血的银簪和路引,女孩儿的表情从带着一点虚弱喜悦的狂热,变成了哀伤,她的眼神再次黯淡,终于无声地恸哭了起来。
泪水从她脏污的脸上流下来,溜进她干裂的嘴唇,带走了她最后的软弱。
她在哭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外面空荡荡的,只有带着腐臭味道的风从破庙的门里吹来。
这个世界上能吃的东西,早就被人吃光了吧。
要变成一个男人,就要把自己的头发剃掉,后脑勺留一条辫子才是这个朝代男人们的样子。
被文心捅死的男人身上有一把小刀,上面还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渍,文心盯着那把刀看了许久,终于慢慢地将它抬到自己的头顶,反手持刀,将锋利的刀刃从自己的发际线往后推去。
她能听见自己的头发被割断的声音。
一道鲜血从她的头顶流了下来,流过她消瘦肮脏的脸颊,流过她抿着的嘴唇。
青丝纠结成团,簌簌落下。
陈六再次恢复成了没有表情的样子。
只是那双眼睛里,似乎渐渐地有东西在点亮,带着能伤人的锋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卤蛋
导演没喊停,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导演要一点点看完所有镜头才说话的做派。于是池迟跪在地上无声地抬着手,手上的刀已经推不动了,其实这刀真正能削下来的头发还是很有限的,剧组不敢给她配太锋利的刀以免伤到她。现在她的刀尖儿扎进了是她的头发里面藏着血包,血包被刀戳破了之后成了她“自剃”下去的阻碍,要是使劲儿大了崩出去一个白色的小橡胶片……这场戏就成了笑话了。
康延根本就顾不上那个在镜头下尴尬的家伙,直到检查完了整整三十个机位的镜头他才喊了cut。
“很好,一气呵成,池迟你特别适合拍复杂的内心戏,表情做的很到位。”无论是痛楚还是觉悟,文心到陈凤厨之间的转变是有一个完整的逻辑在里面的。
康延很少夸奖演员,池迟挠了一下脸,腼腆地笑了笑。
“别摸了,脸上都是假血!”化妆师冲过来推着池迟进化妆间,天天排池迟灰头土脸的样子,对于化妆师来说也是折磨。
在女孩儿的身后,一群人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瞻仰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