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单反,拍了几张却只能看到昏沉的夜色。
屏幕和现实里截然相反的光景,一如他和白溪所身处的两个世界。
街上开始燃起幽幽的火光,缅怀亡亲的人们蹲在火边轻声念叨着对他们的思念和自己的心事,间断放入的黄纸让火光轻缓的闪烁。
而骤雨一般的帝流浆让这火光几乎失了颜色。
两只嘲风早就按捺不住,看了眼白溪的眼色便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只身没入光华中遨游。
“这是纯粹的月的精气吗?”郑璞侧头问道:“你怎么不过去晃晃,助涨修为?”
“修为?”白溪笑了起来:“我是鬼啊。要什么修为,再神通广大也只是鬼而已。”
但是郑璞却看见,四处坠落的帝流浆每溅射一点在她的身上,她的气色和身形便变得更真实一些。
“帝流浆是六十年一度的盛筵,”白溪轻声解释道:“那个金色的光球相当于千年的日月精华,哪怕是没有道行但是有灵气的草木吸收了,也有可能成妖。”
“草木到处都是,明儿岂不是到处都有妖怪横行?”郑璞想了想道:“恐怕会相互残杀吧。”
“聪明。”白溪笑了起来:“这种吸收少量精气而成小妖,多半会成了其他有道行的妖怪的点心,随便吃几个都能助涨修行,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原本就在潜力修行的妖物们,渴求的就是这种类似帝流浆胶囊的小妖精,今晚月色一暗,狩猎便开始了,明儿早上太阳出来时,一切又都是静悄悄的。”
一颗光球突然间落进了郑璞的脑门,他愣了愣,慌张道:“凡人碰到这些会有什么影响?”
“延年益寿吧。”白溪思索道:“今年这些拜祭亲人的,估计都会有个善终。”
“那我……是普通人么?”郑璞上下打量了她下:“和你待了这么久,还吃了你的头发灰。”
“你想做老不死么。”白溪笑了起来:“长生可是种罪罚呢。”
“那……你会吃我么?”角落里突然传来弱弱的声音,不同于郑璞的沉稳有力,而是清润而又纤弱。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着了长袍木屐的长发男子缩在墙脚,扬起脸怯生生的看着他们他的身体接近透明,看得出来是刚刚幻化成人,如墨的长发垂至腰际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看不出朝代的绛紫色长袍上有兰草的银纹,衬得他有些妖冶的面容更加柔和。
“等等!这是啥!”郑璞下意识的抄起旁边的晾衣杆。
白溪皱眉一想,刚才帝流浆向她迎面坠来的时候,她都好像挥袖让它们飘到角落去了,那个墙脚……好像郑璞放了盆兰草。
“这个……好像是你养的兰花……”白溪看着他宛若秋水的瞳眸咽了口口水:“看起来很好吃。”
郑璞大怒道:“我不可能给他上户口啊!”
“没事。”白溪挥了挥爪子,下一刻两只嘲风扑棱着刚刚长出的羽翼飞过来:“让他们一口吞了!”
“你要吃了我……”那个男孩子掩袖欲泣:“欺负人……”
“不行!”郑璞一扬晾衣杆挡住它们:“卖了都行不可以吃!邱北冬蕙兰很贵的诶!”
白溪看了眼他尖尖的下巴和白皙的肤色,伸手掐了一把,轻轻一嗅指尖,竟有淡淡兰草的幽香。
“烤出汁液来卖香水怎么样?”她认真道。
“我□□你了啊qaq”邱北嘤嘤嘤道:“不许吃我!”
两只嘲风朝着他吠了一声,口水都滴下来了。
白溪叹了口气,拎起邱北就往外飞去,消失在被帝流浆的光辉映亮的夜里。
螭吻
邱北再被白溪拎回来的时候,身体的轮廓已经清晰了不少。高浓度的帝流浆让他有些难以克化,虽是被白溪捏着脖子灌了不少,整只妖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客厅里两妖一人正在看电视,看见他们飘回来,郑璞伸手端了杯水给邱北:“……你还好么?”
就知道继嘲风之后还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家里的兰花都成精了是不是过两天电冰箱都会说话了!
两只嘲风鼻子一嗅,闻到了他身上比之前更加明显的妖气,当即张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上四处嗅着,就差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白溪坐到郑璞身边,盘起腿咔哧咔哧的啃起葱香饼干,郑璞放了张纸巾垫在她的裙下接着饼干渣,顺手掀裙子看她穿了胖次没有。
邱北被这几只吓的战战兢兢的:“……我就是只安安静静的小盆栽啊qaq”
郑璞打量了他一刻,双手揣着兜起身走近他:“你……怎么眼睛是淡紫色的。”
邱北拼命眨巴眼睛:“好看咩!”
白溪面无表情的在郑璞身后啃着饼干:“不是,那个变态想把你切开研究一下。”
邱北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便已经抚上了他的脖颈,指尖毫不犹豫的从他的下颚掐揉向锁骨,眼看着就要解开他衣襟的扣子向里探去——
“你干什么啊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