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次为了唤醒卫玠,王济把晋江两个疾医也一并半强迫的捎带上了(不管他们有用没用)。而在王济刚刚回城的时候,就碰上了在市集上闲逛的这对师兄弟。
以晋疾医的人品来说,他对王济绝对是能做到见死不救的,就像是王济问也没问他的意见就把他绑来了魏兴郡,他管他去死。但是师兄江疾医却做不到。所以,还是要救:,江疾医对师弟晋疾医道“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救谁不是救?”
所以,当王济回到几人暂住的郡守府时,他还能保持着清醒,给卫玠讲述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抱歉,没能在你醒来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王济说话的声音都虚弱无比,却还在强装没事的与卫玠说话。
“现在的重点是你。”卫玠简直要被王济到再次犯心脏病了。卫玠刚刚醒来没多久,脸色看上去并不比王济好多少。均处于“动不了”状态的舅甥俩就这样相顾无言,怎么能这么惨呢,别人醒来都是喜相逢,他醒来却要面临更惨的局面,他还动不了。
王济前后都有伤,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只能侧躺,还只能躺一面,小心不要挤压到伤口。
卫玠则坐在木制的轮椅变种上——来自拓跋六修的“发明创造”,身后站在拓跋六修。
卫玠紧握着王济的手,陪在自家舅舅身边。室内拔去箭头时的血腥气已经散去,卫玠却觉得他还是能够闻到那股让他胆寒的味道。
“我无意中撞上了一股胡人。”
“羯族人?”拓跋六修问道。那些羯族人就像是鬣狗群一样讨厌,凶残,邪佞,闻到血腥味绝对不会放手。
王济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他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扯到伤口,他现在属于连咳嗽一声都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的那种:“不是羯族人,我听他们说的是高句(gou)丽语。”
王济见多识广,虽然是个蛇精病,却也是个很有文化、精通多国语言的蛇精病。
“高句丽?”卫玠一愣,这个名词对于他来说有些新颖,求名词解释。
拓跋度娘六修,立刻习惯性的回答了卫玠:“是公元……呃,年,生活在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的一个民族政权,与百济、新罗合称朝鲜的三国时代。几十年前,高句丽与曹魏合作起兵攻打辽东,但是在成功后,却背叛曹魏,想夺得辽东的一部分,被曹魏打到灭国。”
一个不作不死,然后果然把自己作死了的感人故事。
“说起来,咱们所在的魏兴郡,也是曹魏时起的名字呢。”拓跋六修被卫玠影响的也有点发散思维。
拓跋六修没有多解释“魏兴”这个名字的含义,但卫玠却已经懂了拓跋六修的未尽之言,魏兴,不就是“曹魏兴盛”嘛。如今都已经是司马晋的天下了,这里竟然还在沿用这个名字,没有改掉,只能,已逝的晋武帝也是心大的厉害。
“曹魏之前,这里叫西城郡,属西城县。后来移到了平阳县。就是平阳公主那个平阳。”
平阳公主是阳平公主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晋惠帝嫡亲的大妹妹,为人温和低调好说话,当年举荐了王家大娘当她的替身僧,是个没什么存在感,却很得身边人喜欢的婉柔系公主,在一众彪悍的汉晋公主中,也算是个异类了。
拓跋六修特意介绍这位,就是想告诉卫玠,晋武帝不是忘记了有这么一座城市,他是心知肚明的,还特意划给了自己的女儿当食邑,但他就是没给它改名字。
卫玠心领神会,再一次感慨,晋武帝心真大啊。
等拓跋六修说完,王济已经眯起眼睛在拓跋六修和卫玠之间来回打量了有一会儿了。
卫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很是紧张。因为拓跋六修的那些现代词汇,很容易让熟悉他的王济想起他过去的那些“与众不同”。
王济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卫玠,不过他想到的更多的是,拓跋六修这货和小娘果然很熟啊,连说话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我也想和我妹子有这么默契,为什么我没有?!敲生气der。
拓跋六修绝不承认他是故意的,嗯。只是想想“只有他和卫玠说着一样的话”什么的,他就忍不住要秀一下,他继续道:“曹魏灭了高句丽,却很快就从他们的都城撤离了,高句丽复而又建,依旧对辽东虎视眈眈,并对咱们的朝廷充满了恨意。”
灭了高句丽的曹魏没了,不是还有取代了曹魏的司马晋嘛,找谁报仇不是报?
“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玠如今所在的魏兴郡,在梁州境内,也就是现代的南郑,属陕西汉中,内陆中的内陆;辽东却在祖国东北部的沿海地区,两者即便没有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也差不多了,这些韩国棒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就没人知道了。
王济只知道:“不只有高句丽,还有虚水胡或者是疆胡,我一直不大能分得清楚他们两个。”
梁州与秦州接壤,再旁边就能看到吐鲁番,有虚水胡或者疆胡出没一点都不意外。真正意外的是,这两伙天差地别的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