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孩子吗?
“殿下。”卫玠不管广陵王说了什么,都坚持先行了礼,不让人挑错。
这一拜没有过多的亲近之情。就像是拓跋六修说的,夺嫡的浑水能不蹚就不蹚。卫玠因为和司马衷的小伙伴友谊,而在司马衷的几个儿子中倍受欢迎,他却和谁都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成为这几位殿下手中的枪。
“不必多礼。”广陵王笑的特别平易近人。
但怎么说好呢,一般能用平易近人这个词来形容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了双方地位的不平等。他们双方地位确实有差距,但是在卫玠看来,他们顶多是重臣的孙子和王爷的区别,可在这位殿下心中大概不是如此。
“哼。”谢氏冷哼了一声,表达了对卫玠的不满意。
“阿娘。”广陵王柔声开口。
“人家都不喜欢你,你还巴巴的贴上去做什么?”谢氏这个话里有话、指桑骂槐有些低端,但效果拔群。
卫玠终于明白了谢氏和广陵王在整哪一出,他刚刚和司马衷说的有关于嫡长的话已经长着翅膀飞了出去。
说真的,广陵王确实是挺像司马家的人的,疑心重。卫玠说的只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却偏偏能被这位误会成他在暗示司马衷立嫡子。司马衷如今都还没结婚呢,这担心的未免也太早了吧?最主要都是,这位殿下已经视皇位如囊中之物了吗?
在卫玠胡思乱想之际,那边谢氏和司马遹又联手演了会儿戏,卫玠没注意听,只能求助拓跋六修。
拓跋六修一向是个嘴毒的,提炼总结的中心思想也很毒:【毫无卵用,把你当司马衷糊弄的p话。不需要在意,他最后一句是和他阿娘联手逼你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嫡长制的。】“从《礼记》上看。”卫玠说了个冷笑话。
广陵王却很给面子的笑了:“三郎总是这般才思敏捷。”
“殿下过誉。”卫玠一边继续被广陵王扶着,一边心想着您这个下马威可够青涩的啊,年轻人。
谢氏没怎么出场就退了,大概也是不想真的让卫玠产生反感,只是想突出一下自己儿子对卫玠的回护。广陵王亲自送卫玠离开,顺便在路上“随便”聊了几句。
怎么说的卫玠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脱水后的直白大意,其实就是翻来覆去的一问一答:广陵王问:“你不喜欢我吗qaq?”
卫玠说:“不敢,我对殿下、对皇室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好比此时此刻,你偏要和我说说话,我敢不说吗?
不过,只前后这样的小手段就想让我屈服?那你肯定是没见过我姐,也没见过我娘,更没加过我外祖母,她们那才叫软硬兼施,收放自若。想贤妻就贤妻,想变态就变态。至今只要我娘一笑,还都是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至于殿下您……还有待修炼啊,期待您成精的那天。
卫玠的一串腹诽里,只有一句话说错了,广陵王其实见过卫熠。不止见过,他想娶呢。
“???”
虽然卫玠的古代宫斗理解学学的不够透彻,不够深入,但广陵王话里话外、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意思,他却还是能够听懂的——广陵王觉得卫熠不错,虽然大家都说卫熠不好,但他不嫌弃,和卫熠出个对象的。只不过碍于他爹现在还没结婚,他也不好越过去表露出过多的对卫熠的喜欢,但如果一定要选,他是倾向于娶卫熠当王妃的。所以他才会对卫玠多加照拂,像是对待一家人一样对待他。
这话槽多无口,卫玠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在心里道了一句,你看上我姐啥了?我让她改还不成吗?
就在卫玠的笑快挂不住之后,他才好不容易告别了广陵王,离开了洛阳皇宫。
结果赶上羊车,就得了一块隐晦的羊脂玉,守车的下仆说是广陵王身边的人送过来的,放下就走,根本来不及退回去。卫玠拿着那块羊脂玉,神色莫测,他真的很想冷下脸,把这玩意直接摔到广陵王的脸上,问他以为他姐是什么。
——还真是对不起啊,您能把自己当做联姻的工具,我卫家却做不到!你不嫌弃我姐,我姐还嫌弃你呢!
但最后,卫玠的理智还是占领了高低,把玉揣在袖子里,只等着回去和祖父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广陵王到底看没看上卫熠不好说,但他肯定是看上了卫家的。
这位牺牲自己也要联姻的伟大豁出去精神,卫玠给满分,可惜广陵王想和卫家绑定,卫玠却不想和广陵王绑定。
今天注定了多事,卫玠的车还没走回家,在铜驼大道上就再次被拦了下来。
拦了他的人还特别理直气壮,坐在路边茶肆二楼的围栏上,邪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对方派来的下人适时插话:“我家郎君说,您要是不上去,他可就喊了。”以卫玠如今的人气,真道破他的身份,他就别想回家了。
“……你家郎君能要点脸吗?”卫玠说话也不客气。
因为拦下卫玠的是和卫玠关系十分不错的王衍,那个一贯爱调戏卫玠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