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剑痕,有些似乎是模糊不清的文字,成百上千道不同的痕迹遍布整个山洞。
“据说这曾经是开岛始祖留下的记录,沧海桑田,数万年过去了,再也没人看得懂这上面写了什么。”岳自成消瘦苍老的面容在雷电的光芒中显得森然可怕,他冷笑道,“你既然自诩为天才,这些想必难不倒你吧。”
“你丹田破裂,境界如今也跌回金丹期,都是你自找的。”另一边的吕观海冷声道,“你好好反思,若是认错,本尊便治好你的伤。若是不愿意……就在这岛上当一辈子的金丹吧!”
他话音落下,五个老者哈哈大笑,他们的声音在阴冷的雨夜中让人不寒而栗。
叶枕枫衣服已经湿透,他僵滞地站在雨里,心中却不由得有些绝望而麻木。
如果连齐厌殊这样的人都无法反抗的话,他真的……有机会离开吗?
五个老者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他们转回头,就看到齐厌殊跪在山洞之中,他的额头用力地磕在地面上,第一下就见了血。
“你在做什么?”岳自成厉声道。
齐厌殊并未回答。
——砰!砰!
他连磕三次头,地面已经染了血迹。
大雨倾盆,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雨水笼罩。
齐厌殊抬起眼,闪电照亮了他冷峻的眉眼。
“今日,我齐厌殊便拜这石壁为师。”齐厌殊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五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山高水长,永继师承。”
轰隆——轰隆——!雷电不断劈过天空。
哪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头子们,此时此刻心中也有一种发毛的感觉。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
这山洞里没有任何机遇和特殊,已经被玄云岛数代修士证实过了,就连他们每个人都曾经花了很大功夫研究,最终也一无所获,连是不是真的由始祖留下痕迹,都无人可知。
把齐厌殊扔到这里,只不过是因为他嘴太毒,想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不知天高地厚,真是疯了!”岳自成怒骂道,“黄口小儿,你也配!”
老者们痛骂不已,唯有叶枕枫怔怔地注视着这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齐厌殊充满反叛精神的傲骨,他宁死不弯的脊梁,拜石壁为师的勇气。
如果他也能拥有齐厌殊身上的万分之一闪光点,来照亮自己弱小又可悲的人生,那该多好啊。
说到齐厌殊那年那日拜石壁为师的壮举,鹤羽君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仍有憧憬,只是回过神来便垂下睫毛,叹息道,“从那时起,我便敬仰他的为人。我时常想,我若是能有那样的傲骨,该有多好。我这样可悲的小人,是万万比不了他的。”
“你为何要这样说呢?”虞松泽却不太赞同,他道,“你为了见家人而努力活着,能吃常人忍不下的苦痛和磨难,这难道不是一种勇气和能力吗?”
鹤羽君身体微顿。
他自知自己的过去并不光彩,世人更愿意讴歌宁死不屈铁骨铮铮的人物,就连他自己,都很向往齐厌殊这样性子的人。
他知自己曾经敏感而阴暗,狡诈又虚伪。可鹤羽君却还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虞松泽,告诉这个前世他养大的孩子,仿佛有一种自毁般的快感。
鹤羽君今日刚被齐厌殊所伤,如今坦露真心,是希望另一个对他也很重要的人也过来捅上几刀,好像这样就痛快了。
可他没想到,虞松泽却会这样说。
“你真心这样想?”鹤羽君低声道。
虞松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若有一日我落入和您当年同样的局面,为了能回家见妹妹,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虞松泽轻声说。
鹤羽君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半响,嘴角总算勾起一些干涩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摸虞松泽的头。
“好孩子。”鹤羽君叹息。
“我继续给你讲之后的事情吧。”
玄云岛附近有许多小岛礁,外围都设有层层叠叠的结界,只有手握密匙的人才能往来。
齐厌殊丹田破裂,金丹期如同虚设,从渡劫期坠境的结果让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需要食补和药补。
玄云岛囚禁他,是希望折磨他的锐气,却不希望他死。所以让叶枕枫偶尔过来关照一下齐厌殊的状态,让他不要饿死病死。
叶枕枫来得很勤,他被齐厌殊的人格所吸引,不希望他死掉。哪怕齐厌殊讨厌他,他也经常带着食物和一些用品来。
齐厌殊觉得他是那些老东西们的走狗,所以一直冷着脸恶言相向,叶枕枫带什么东西来他就扔什么东西。
叶枕枫觉得他宁死不屈的傲骨是很有魄力,可齐厌殊性格也太过执拗。在这样差的环境里,哪怕就圆滑那么一点点,收下这些吃食和药物,好好养自己的身体,以后再报仇不好吗?
齐厌殊就是不。哪怕这样对他自己没好处,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