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厌殊沉声说,“这样浓重的鬼气,应该是个高境界的鬼修。”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宋远山。
“是。”宋远山无奈道,“那人就是个鬼修。”
“鬼修?”秦烬挑眉道,“那这人还真了不得。一千年也不见得能有几个鬼修能修练得出来。”
结界撤去后,飞舟顺利地停靠在下方的空地上。
众人走出飞舟,只见这山谷阴风阵阵,大小不一的宫殿坐落在山林间,高山蔽日,白天也没有阳光招进来。
这地方阴得仿佛能直接开墓穴了。
清清有些不舒服,少年也是如此。齐厌殊挥手用自己的力量将两个孩子拢在里面,隔绝了外面的鬼魔之气,小姑娘这才缓过来一些。
“怎么没有人?”虞松泽有些困惑。
上一次来的时候,明明结界里鹤羽君至少有几千属下,如今怎么只有风在呜呜地吹拂,却一个人都没有呢?
长鸿师徒三人在前面引路,他们来到鹤羽君的主殿。
宋远山敲了敲门,他道,“有人吗?”
没人回应,门并未锁,宋远山推开了大门,一点点阴沉的光落入殿内,殿内更阴暗,宋远山挥袖将殿中长灯全部点亮。
大殿中空无一人。
在那一瞬间,宋远山都忍不住怀疑——鹤羽君不会是跑路了吧?
他想了想,低声对虞松泽道,“你去喊他。”
虞松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在最前面迈入殿内。
“鹤羽君,你在吗?”青年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
“鹤羽君?”听到这个名字,齐厌殊看向宋远山,他蹙眉道,“这是这人的化名?”
宋远山轻轻点头。
虞松泽一路向里走,他穿过屏风,刚想要往里面的走廊看看,便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他抬起头,便对上了走廊中提着灯的鹤羽君。
虞松泽这段日子思考很多,他看着清清前世今生两个门派的感情,他也在慢慢想接纳自己前世的这位师父。可他对男人的情绪实在复杂,真的见了面,虞松泽又不由得有点紧张,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
鹤羽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向着外面迈步。
他人还未到,淡笑的声音已经从屏风另一头传来。
“贵客到临,却未远迎,失敬失敬。”
听到这个声音,齐厌殊猛地僵住。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便看到一袭青衫的鹤羽君站在屏风旁边。
鹤羽君面上笑容温柔和蔼,一点不见他这段日子背后彷徨犹豫不决得样子。
他轻轻笑道,“师兄,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大厅中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齐厌殊瞳孔震动,他盯着着对面青色的身影,脖颈上青筋突起,眸子逐渐泛起血丝,周遭空气中的力量变得紊乱。
弟子们鸦雀无声,他们第一次见到师父露出这样的神情,清清忍不住抓紧了谢君辞的手,有些无措。
齐厌殊声音沙哑地开口,“叶枕枫,你没死?”
在齐厌殊死死的注视当中,鹤羽君脸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下去。
他甚至不敢看齐厌殊的目光,他低声道,“是的。师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如今——”
鹤羽君的话还没有说完,齐厌殊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近处。他的脖颈瞬间被齐厌殊捏住。
男人鹰爪般的手用力得指尖泛白,离他们最近的虞松泽便听到鹤羽君的骨头传来令人牙酸的响动。
濒临暴怒的渡劫期大尊者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位置,虞松泽已经被齐厌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威压震得喘不过气,他咬紧牙关,仍然勉强开口道,“齐宗主,求您冷静!”
这句话说完,虞松泽便喉间一腥,因为强行抵抗高境界修士,他体内力量紊乱,差点要咳出血来。
“师父!”远处,清清也小声地呼唤道。
齐厌殊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勉强地松开了手。鹤羽君的身体猛地向后靠在墙上,他咳嗽着。
刚刚鹤羽君完全没有抵抗,如今脖颈上的指痕触目惊心。
“已经七百年了。”齐厌殊的气息森然而冰冷,他双眸充血,沙哑地说,“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没脸见你。”鹤羽君捂着自己的脖颈,他喘息着,低声道,“我苟且偷生数百年,本打算此生不再相见,我……畏惧与你再见。”
齐厌殊怒极反笑。
他说,“那你现在又何必出现?”
鹤羽君的脸瞬间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