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厌殊欲言又止,他第一个反应便是他当然不会放手。不论小家伙到底拜了谁为师,他都要夺回来。
可是——如果清清已经记事了,也融入到了新的门派,和新的师父师兄有了很好的生活,他还忍心带走她吗?这样做她真的会开心吗?
想着想着,齐厌殊沉默了。
他似乎明白了宋远山的意思。不论记忆恢复与否,清清有了新的生活,一切已经注定不同,宋远山不想再去改变。
“其实从知晓前世的那一刻,我心中一直很难受,仿佛有一块石头堵着,每每呼吸起来便觉得痛楚。”宋远山叹息道。
齐厌殊说,“因为你嫉妒我?”
宋远山颇为无语。
“可能是和前世有关。”他无奈道,“前世这孩子死了,或许因为这个,我才一直心痛吧。”
二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响,齐厌殊说,“你还未恢复记忆,也就是说关于前世的事情,你是从另一个已经有了记忆的那个人身上得来的。而这样重要的人,你却连他的信息都不肯透露?”
因鹤羽君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消息,宋远山也不想在合作的大事上骗人,所以是实话相告,一个未决定透露身份的人提供的这些线索,而隐去了他的细节。
“这样的大事,自然要人家好好想想。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宋远山说,“就像佛子当初找我们合作的时候,也说过那个被关押还在记忆里看到玄云岛尊者的孩子,就是你们门派的少年。”
二人看着远处,过了一会儿,齐厌殊说,“为何我没有任何有要想起前世的预兆?”
按照宋远山的话来看,长鸿师门的几人都出现过隐隐约约看到过幻象、又或者心里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出现,而且有时会难受头疼。
像是几年前齐厌殊让谢君辞去世家商盟取流泽镜的时候,谢君辞和长鸿亲传弟子中排行第三的师姐阮红苓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阮红苓在幻象中看谢君辞站在火海里,杀了世家商盟许多人。
可是赶到现场,却发现无事发生。
阮红苓回到门派后仍然不解,还与师父和宗主说了这件事情。如今看来,或许她看到的这件事便发生在前世。
商盟这些年做的坏事不少,从谢君辞到苏卿容都和他们有仇,谁去屠了商盟都说得通。
还有慕容飞当年幻境看到前世的清清……总之,长鸿亲传弟子六人再加上宋远山,似乎人人都有过这样的时候。
反观沧琅宗,师徒五人谁都没有过类似的感触。
“或许是对前世有未了的执念吧。”宋远山叹息道,“可能修仙界覆灭、念清牺牲对我们而言是巨大的执念,而你们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想来也是。沧琅宗前世支离破碎,人人不得善终,此生却过得幸福,谁会对前世有执念呢。
虞松泽自然不必说,他的执念是妹妹,今生早早圆满。
而念清还不好说,她或许是现在年纪小,还没有什么感触。
也可能做出以身祭天这个行为的人,本身便要看透凡尘,放下一切,才能以此大爱为天下苍生赴死。
既然了却一切,没有执念,也很正常。
其实若是前世如此惨烈,齐厌殊的私心也不想让念清想起过去的一切。
二人似乎想到了相同的事情,宋远山叹气道,“或许一切重来,就是为了解开前世死局。这一世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吧,前世背了那么重的责任,此生她该无忧无虑。”
齐厌殊原本的火气在与宋远山的交谈和切磋中逐渐得到平息——虽然还是有一点小吃味,但好歹没有刚刚想要杀人的心情了。
二人飞回主峰,远远地,便看到徒弟们聚集一起,而广场中央,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切磋剑法,正是虞念清和沈云疏。
这些年与小姑娘陪练最多的是齐厌殊和谢君辞,师徒传承,剑法自成一派。念清习惯了沧琅宗的剑法,如今和沈云疏切磋,却又是不同的感觉。沈云疏也很强,而他的风格与沧琅宗截然不同。
清清又见识到一种新的优秀剑法,她招架得有点费力,眸子里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沈云疏按照小姑娘的反应速度来调整攻势,一直给她喂招,并且经常出其不意地奇袭她暴露出来的弱点。
尽管修为和阅历都没有青年高,可是念清的反应速度很快,她很敢于尝试进攻,并没有因为悬殊的实力而放弃,反而在积极寻找沈云疏的弱点。也能看出她在剑道上的脑子灵活,鲜少会在同一个地方出两次错。
一大一小两个剑修互相切磋,刀剑传来清脆的嗡鸣,其他人站在一边津津有味的旁观,这么一幕远远看过去,竟然十分安谧平和。
宋远山难以掩盖自己眼神中对小姑娘的青睐,他说,“你把她教得不错。”
齐厌殊说,“你教得也不错。”
广场上,氛围不错。
清清若是使出了漂亮的进攻或者阻挡,旁边的哥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