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十岁……郁清……和他一样省略中间字的化名,世界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虞松泽的胸膛里,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他停下脚步,想要转回身,可是有一股比他意志更强大的力量阻止了他,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平日最简单的动作,此刻却比登天还难。
虞松泽青筋蹦出,他咬紧牙关,浑身都用力得不停颤抖,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怎会如此!
青年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种难言的痛楚从大脑骨髓深处钻出,他就像是在对着镜子与自己较劲,用了多大的力量去反抗,血咒便以同样的程度全部返还回来。
当年鹤羽君曾经与他说过,不要去对抗血咒,因为没有用。从他将他的魂魄摁回身躯的那一刻,他魂魄中的一部分便已经属于鹤羽君了。
血咒不是监视,没有自我意识,它完全属于虞松泽意识的一部分,又高于他的自我想法。当他的大脑意识到自己的作为会影响到主人鹤羽君,便会立刻束缚控制住虞松泽的行为,就像上一次面对魏娆时一样。
若虞松泽再年长一点,修为再高一点,或许能够学会如何欺骗屏蔽自己的大脑,可是如今他做不到。
他只能去硬碰硬,全力去对抗,可实则他在和自己较劲,用的力量便又会全部反过来伤害到他自己。
虞松泽的身体一动不动,却颤抖得厉害。他的手指捏紧成拳,掌心已经被自己嵌出血来。
另一边,宋远山和汪长老刚要进殿,宋远山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弟子气息不稳,力量紊乱。
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青年,开口道,“阿泽,怎么了?”
虞松泽没有回答,他的肩膀震颤着。
宋远山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来到虞松泽面前,却看到青年面色惨白,额头到脖颈尽是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郁泽,你怎么了?”宋远山蹙眉道。
虞松泽一点一点抬起眼,看向师父,这个动作似乎废了他极大的力气。他薄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浑身都剧烈地颤抖着,下一瞬,虞松泽忽然吐了血,整个人就这样昏了过去。
宋远山连忙扶住青年的肩膀,这才看到虞松泽不仅仅是吐了血,他的耳朵鼻子眼角都渗出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怕。
“郁泽,郁泽!”宋远山一边捂住虞松泽的腹部,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进去,一边急切地唤道。
……
幸好虞松泽昏倒的时候,身边有宗主和长老在,两个大能合力救人,终于让他转危为安。
青年躺在宗主殿中的塌上,面色仍然有些苍白,还在昏迷之中。
宋远山神情沉重,动作却轻柔地为徒弟掖好被角。
汪长老站在后面,他说,“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郁泽他……”
“师兄莫要问了。”宋远山垂眸道,“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
“我自然是信你的。”汪长老叹息道,“只是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力量崩溃到这个地步?我只在走火入魔的人身上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宋远山表情凝重。
他猜此事应该与郁泽身上被下的禁锢有关,只是他刚刚趁着青年昏睡,搜查了一圈他的体内,却没法发现任何异常。
要不然郁泽身上没有东西,要不然就严重了,或许那人给他的禁锢在更深的层次,比如与魂魄挂钩。
郁泽若要反抗,便会伤及自身魂魄。
刚刚他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
“他为什么会失衡呢?”宋远山自言自语道,“我们从洞府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宋远山沉思,站在身后的汪长老有些走神,宋远山却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汪长老被他看得一愣。
“你刚刚说什么苗子?”宋远山沉声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姑娘。这又怎么了?”
宋远山说,“你们看的那场切磋,记录下来了吗?”
于是,汪长老带着宋远山去了主殿。长鸿剑宗的几位长老如今除了教授亲传弟子之外,在门派里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他们又是师兄弟,所以平日经常聚在一起论道或者品茶聊天。
二人到的时候,其他长老还在喝茶,看到宋远山便笑道,“宗主还真来了,是不是也坐不住了,想看看那个好苗子啊。”
他们将新人大比初试的画面调给宋远山看,本来是想期待看到宋远山同样遗憾可惜的样子,没想到画面放完了,宋远山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投影。
长老们还以为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还讲解道,“这孩子三场比试干净利落,她的意识已经远超其他修仙弟子,至少已经到达金丹期的水准,而且剑招刚劲有力,远超她的年纪……远山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