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凶多吉少了。”
秦烬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好脾气又平易近人地和苏卿容说过话。
苏卿容本来在给他们疗伤,听到秦烬的话,不由得僵了僵。
“……本来也不是我的法宝,是门派的。”他撇过头,干巴巴地说,“你们本来就可以用。”
谢君辞和秦烬互相注视一眼,谢君辞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说他变了。
秦烬没有说话,可肢体上逐渐放松,已经不再像是过去那样防备警惕苏卿容了。
师兄弟三人之间,氛围逐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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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厌殊中断了联络,他看向噙着泪水的小姑娘,这才后知后觉地将人抱进怀里。
“清清这几天一直很担心?”他犹疑地问。
自己光顾着担心大的,竟然忘记了小的,而且竟然没发现,小家伙也一直忍着害怕和担忧。
念清将脸埋在师父的怀抱里,她闷闷地唔了一声,悄悄用他的衣襟擦眼泪。
齐厌殊的心有些乱,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尽责。
别说普通小孩会害怕了,他明明知道她以前出过那样的事情,本来就比其他孩子敏感些,这几日竟然却对此毫无感觉。
如今后知后觉,才体会到小念清这几日确实安静乖巧得不正常。
齐厌殊太关心大的,竟然这样明显的事情都没有看出来。
他没有说话,念清却抬起头,她的眼角被自己擦得红彤彤的,鼻尖也泛红,小家伙却带着还没咽下去的哭腔,声音有点闷闷地说,“清清好了,不怕了。”
竟然是她主动来安慰他。
齐厌殊喉结滑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自己一生也受过不少委屈和坎坷,却竟然完全敌不过这一瞬间对小家伙的心疼和难受。就好像想给她所有的东西,哪怕她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想摘回来,只要她开心。
齐厌殊用指尖抹去她的泪水,低声道,“乖,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不会再让她担心了,也不会再忽略她的难过。
过去齐厌殊怼天怼地从未惧过,也从不在意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可是如今,他竟然心里有了一丝退意。
苏卿容也就罢了,他两个师兄如今修为越来越高,惹的人也越来越强,或许未来不会像是过去在外那样让他们行得舒服,或许这样的危险只是个开始。
他不能离开修仙界,便很难时时照拂到他们。万一下一次没这样好的运气,他们岂不是要折在外面?
更何况还有念清……齐厌殊的眸色深沉了些。
清清长大之后,她要在修仙界如何自处呢?
她自然是好孩子,就算她不在意自己门派的出身,可是修仙界容得下她吗?
齐厌殊很清楚,就算他们几人能护她周全,但不可能让她一辈子都呆在门派里,不与外界接触。
她不会是个需要时时呵护的娇贵花朵,每一代剑骨都是修仙界响当当的人物,生来便该搅弄风雨,留名青史。
可是,一个身出邪宗的天生剑骨……
齐厌殊过去不介意沧琅宗的名声,是因为他对修仙界没有什么留恋,或许他只是在等待厌倦的那一天。
如今,却是不同了。
若他不再消极厌世,不再得过且过,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寸步不让,将原本便该属于他的东西和地位全部要回来,再也不承担那些莫须有的污言秽语……
在念清长大之前的十年间,他能做到将沧琅宗改头换面吗?
八天之后,师兄弟三人回来了。
齐厌殊强制要求他们不赶路,一路上休息的决定要求是正确的。
他们回了门派后直接来了主殿,气色都不太好,连苏卿容脸上的病态都很明显,他这一路上要钓着两个人的伤情,也累坏了。
苏卿容左边扶着谢君辞,右面搀着秦烬,二人伤势太严重,明显是强撑着一口气勉强回来的。
他们跪下的时候,膝盖接触到地板咚地一声闷响,不像是行礼,更像是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继续站着。
苏卿容扶着他们俩个,被他们这么一带,猝不及防也跟着膝盖嗑在地上,俊美的面容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师尊,我们回来了。”谢君辞的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开口。
旁边的秦烬也低着头,不似临行前的别扭,更像是一种做错了事情后不敢看人的窘迫。
他们身上衣着干净清爽,可齐厌殊能看得出来二人伤势多重。
他薄唇抿了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小家伙一溜烟地跑过去,一头撞进秦烬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