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了你写的日记和小说,也太好哭了,我都怀疑你给我看这些是故意惹我哭。
明明我们是一样的年纪,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出众的文笔?
逻辑缜密,感情细腻,你配得上一切溢美之词,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有向这条路发展的想法,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作家
2014年8月6日,第二十三封邮件。
收到一个未署名的生日蛋糕,还有一只公仔。
我猜肯定是你,因为我们有过约定。
颜未不知什么时候已放下电脑,端着这本厚厚的文件夹在床沿坐下,认认真真每一页细细品读。
两个文件夹里都是打印出来的邮件,日期从那年分别后的第三天,一直到上个月,共计261封,每一封都完好地保存下来,最开始的那一页纸张已经泛黄。
这些邮件像日记一样,两封邮件间隔一周到十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主要记录她这些年日常生活,比如复读回校,看见学校里的花花草草,忽然想起江幼怡,就写一封邮件。
高考结束,考上阜都政法大学,学了法律,后来又考了研究生。
到自由搏击俱乐部报了个名,感觉挺有意思。
每一封邮件都能勾起一两分回忆,江幼怡出国后,她的生活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思念有了渠道可以宣泄,她传递的这些念想,都真真切切地传达给了江幼怡。
那,江幼怡
有给她回信吗?
颜未这样想着,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小企鹅信箱,从发送记录里找到自己写给江幼怡的邮件,随后又点进收件箱。
除了和导师的交流邮件就只有一两封律所兼职的材料文件,至于江幼怡,影儿都没有一个。
啧。
卧室门外传来脚步声,颜未抬头,看见江幼怡揉着眼睛走进来,边走边叫她:未未话音戛然而止。
她瞅见了颜未手里拿的东西。
几秒钟后,江幼怡回神,朝颜未笑了笑,强行当做无事发生,沿原路线朝后退。
站住!颜未喝她。
做贼心虚的江幼怡动作一僵,像个雕塑似的定在门口。
颜未扬了扬文件夹,皮笑肉不笑地挑起一边眉毛:小江同学,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番外七
坐在房间外的长廊上, 可以看见院子里一棵十几米高的橡树,枝繁叶茂,投下一大片形状各异的阴影。更远的天边,厚重的雷云撵着即将沉入大地的夕阳, 原本娇艳的霞光染上灰蒙蒙的暮气。
初夏时节, 远方吹来一阵阵湿热的风, 气候比不得自小长大的家乡, 但对江幼怡而言,在哪儿都是一样。
一样的沉闷,一样的枯燥,一样的了无生趣。
赶在落雨之前,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薛玉提着一口袋新鲜蔬菜和整箱牛奶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席地坐在门廊前的江幼怡。
江幼怡朝院门望过去, 竭力调动自己为数不多的热情,主动开口:妈, 你回来了。
袋子哗啦一声掉到地上, 薛玉被这声音惊醒,嘴里哎呀道:看看我, 这也太不小心了。她故作自然地把口袋捡起来, 边朝屋子走, 边向廊前的江幼怡笑道,幼怡,今天下午学校没课呀?
这两年来, 江幼怡第一次这样招呼她。
唔,本来是有的。江幼怡敛下眼睫,藏起眸子里的愧疚与晦暗, 但下午的课我不喜欢。
事实上,这门课的老师已经多次因为她沉默寡言性格内向表达了对她国籍偏见,但她主修课的导师十分欣赏她在文学创作方向的才华,认为拥有独特天赋的人在性情上总是有异于常人。
而江幼怡就是这样一类人。
不喜欢就不去了,没关系。薛玉来到江幼怡面前,张开双臂拥抱她,这才提着口袋进屋,没一会儿又拿着两个小凳子和一个文件夹出来,其中一个小凳递给江幼怡。
江幼怡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顺从地端凳子坐好,薛玉坐在她对面,翻开文件夹,没等她开口,就听江幼怡问她:有新的吗?
薛玉白她一眼:你是不是算好日子了?
江幼怡平平静静的脸上难得显出两分赧然,被薛玉戳破心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抿起唇小声嘀咕:昨天是第十天了。
以前鲜少隔那么久的,怎么都该有新的邮件了。
来这边的第一年,江幼怡病情严重,每天吃过药就睡觉,整天昏昏沉沉,明明没什么食欲,可体重却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
因为药物作用,她的反应也很迟钝,几乎无法接纳外界的消息,薛玉每天会和她说会儿话,但大多时候也得重复好几遍,她才能理解,给出一两个字的回应。
但薛玉发现,每每提及颜未,江幼怡的注意力就能提高许多,这让薛玉略感欣慰的同时,也很不是滋味。
江幼怡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