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姑父竟然有一个在市检察院工作的堂兄。
名字很眼熟,是颜未上辈子听说过的,没记错的话,她大学毕业那年,这人因为贪污受贿的问题被司法机关查处,还上了新闻联播,如果江康国背后真的有人撑腰,大概率就是这个人了。
她立即点开另外一份文件,是江康国三年前逃税案子中部分参与调查审理的人员名单和可公开的文字资料,颜未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很快在其中一份文件的落款处找到自己的目标。
她虚起眼,仔细看了好几遍这页文字内容,心里迅速浮现出几种不同策略的方案,但都很粗糙不完善,于是点开备忘录,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这一写就停不下来,闹钟到了时间,开了振动模式的手机嗡一声,吓得颜未手抖,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三点了。
是提前约定好的时间,她得给江幼怡打电话了。
她先藏好手机,拿着水杯去客厅接了小半杯温水,确定父母还在休息,然后回到房间给江幼怡把电话拨过去。
嘟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江幼怡的声音清晰而愉快,颜未小声问她:你没睡啊?
睡了。江幼怡老老实实地回答,定的闹钟,但是闹钟没响我先醒了。
颜未嘴角勾起来,通宵看资料的疲惫沉重烟消云散。
第二天早上颜未被床头闹钟吵醒,整个人都很懵,她先按了闹钟,缓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好像熬夜到三点给江幼怡打了电话。
然后呢?
她好像聊着聊着就睡
着了,甚至不知道这通电话什么时候结束的。
颜未掀开被子到处找手机,在床尾靠近床沿的位置找到了。
将近一半露出床沿,再碰一下就该摔下去了。
颜未被这一幕吓得一激灵,赶忙伸手拯救它,刚把手机抓在手里,门外就传来异响,她条件反射毫不犹豫将违禁物瞬间塞进被窝。
开门的是何萍,她看了眼迷瞪瞪坐在床上醒瞌睡的颜未:怎么还没下床?快起来了。
好。颜未答应着,顺口解释,昨天最后一道题有点难,没解出来我睡不着,就多看了一个小时。
何萍接受了她的说法,脸上神情和缓了些:行吧,那你快些起来,免得待会儿你爸知道又要说你,下不为例啊。
颜廷樾通常不会进颜未的卧室,但如果叫颜廷樾知道颜未因为熬夜打乱了自己的作息,颜廷樾的态度会比何萍严肃好几倍,这在颜廷樾看来,是原则性的问题。
何萍带上门出去,颜未长出一口气,跟着肩膀也耷拉下来,浑身透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
她不敢耽搁,更不敢这时候去翻手机,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床铺,到餐厅来跟父母一起用早餐。
何萍在餐厅摆弄今天的早点,颜廷樾则坐在沙发上看报,见颜未洗漱完出来,他的目光从早报上挪开,扫了眼颜未,这才收起早报起身:吃饭了。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应付完颜廷樾和何萍,颜未回到房间才感觉自己恢复了呼吸的能力。
她作势找资料,借书包的遮掩偷偷查看手机,点开通话记录,视线扫过这通电话结束时间,颜未以头抢地。
三个多小时过了六点才挂。
显然江幼怡是听着她迷迷糊糊地发言,见证她从清醒到糊涂最后不省人事的全过程,甚至她睡着了江幼怡还不挂电话,就在对面听她的呼吸声。
虽然有点甜,但是。
短信箱里躺着几条来自电信公司的欠费提醒,颜未抚了把额,电话是因为欠费自动挂断的。
这时,手机轻轻一震,弹出一条提示:电量低。
颜未撇嘴,白天没有充电的机会,只能等它自动关机等晚上了。
电量好解决,可这话费咋办?
她没机会出门不能自己充,现在停机只能接收短信,消息发不出去,也联系不到别人帮忙。
而且她还和江幼怡说了她们之间单向联系,江幼怡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说不定还以为是她睡醒了自己挂掉的。
颜未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忧愁,不能联系小江同学对她来说堪比酷刑。
熬夜研究资料和与江幼怡失联的双重打击之下,颜未一整天都没精打采。
虽然还是该吃饭吃饭,该学习学习,但何萍对她观察细致入微,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并在晚饭时问她:未未,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颜廷樾也看向她,脸色难得不那么严肃,透出两分关心。
颜未点头:可能昨天晚上睡觉掀了被子,感觉有点着凉。
那你今天吃过饭早点休息,别看书太晚了。这句话是颜廷樾说的。
何萍也跟着附和:待会儿妈妈给你兑一包感冒冲剂。
夜里颜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时间她心里惦记着江康国的事,一连几天休息质量都不怎么好,现在又欠了话费,没了江幼怡的音信,颜未感觉支撑自己坚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