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加密文件,很快浏览一遍。
夜里她又做了那个医院长廊上的梦,凌辰三点满头大汗地惊醒,眼角还残留着潮湿的水痕,枕头也被眼泪湿了一大片。
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几度犹疑,手指悬在通讯录上好半天,还是没忍住,把这个电话拨了出去。
寂静中,听筒里的嘟声比白日里清晰好几倍,分贝高到颜未心跳加速,生怕这点轻微的响动透过屋门传出去,钻进熟睡中父母的耳朵。
一声高过一声敲击着颜未的耳膜,她心想,如果响铃结束还没有人接,就算了。
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可心里还是没由来一阵失落。
不知是不是黑夜剥离了表面冷静的保护色,露出内在虚软的脆弱,眼看电话即将自动挂断,颜未眼角不自禁渗出泪来。
这个时间点,当然不可能接通,尽管江幼怡短信上说随时可以。
颜未将脸埋进臂弯,自怨自艾地钻了牛角尖。
可下一秒,听筒里传来清脆的异响,江幼怡低沉的嗓音裹着刚从梦中醒来的慵懒,疑惑轻唤:颜未?
努力堆砌的堡垒顷刻坍塌,眼泪收不住,一刹那夺眶而出。
竭尽全力保持平静,哽咽的声音却无端出卖了她。
江幼怡。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听到颜未略带哭腔说想念, 对面女同学困倦消失,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声音瞬间拔高好几度。
再抽空看眼时间, 三点过七分。
还太早了, 颜未怎么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如果她没听到怎么办?江幼怡心里慌成一团。
反倒是颜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话一出口就感觉到矫情。
从梦魇的情绪中挣脱, 再听见江幼怡无措的声音,反应过来她这波异常的操作给小江同学吓坏了。
颜未暗自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忽然间有点骑虎难下, 她边抹眼泪边结结巴巴地回答:就,没什么的。
到底怎么了?江幼怡语气严厉起来。
凌辰三点给她打电话,说没什么,她相信才有鬼。
颜未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 这个点儿给江幼怡拨电话过去,显然打扰到对方休息,而她除了做了个梦,醒来闹了点情绪, 其他真就没什么。
我做噩梦了。颜未决定坦白,很小声地说,跟上次一样的梦。
江幼怡反应两秒才想起来颜未说的是哪一次, 应该是她
第一回 去颜未姐姐家借宿那晚,颜未睡着做了噩梦,梦里一直在哭。
你梦见我不理你,所以就哭了?江幼怡试探着问。
她还是觉得奇怪, 什么程度的不理才能让颜未哭成那个样子?
颜未:嗯。
顿了顿,又说:你好讨厌,为什么总要在梦里吓我。
江幼怡:???这也能怪得了她?
好吧, 对不起。江幼怡很诚恳地道歉。
你不要道歉。颜未有点不高兴,又不是你的错,不要道歉。
江幼怡: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那我怎么做你能开心一点?一副听凭调遣的语气,听得颜未弯起眉眼。
她原想说不用,电话接通听到江幼怡的声音她就恢复过来了,但这会儿心里忽然浮现一抹别样的想法,眼珠子一转,嘟囔: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
江幼怡哪里想得到自己又在被套路,还以为颜未真的很难过,于是尽管腼腆害羞,依然坦率地答应下来:那你想听什么?
颜未等的就是这句,躲在被窝里也藏不住那双晶亮的眼睛。
《我可以》,想听这个。
对面静了十来秒,颜未一点也不慌,还翻了个身,躺平,非常乖巧地等待。
将近半分钟的心理斗争,江幼怡无奈妥协,颜未听见她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地说:那,那我唱了。
嗯。扬起的尾音带了点笑,藏着满心期待。
江幼怡闭眼深呼吸,按捺羞耻,小声开口,寄,没有地址的信
清浅的呼吸扫过话筒,被电流篡改的声音不似面对面听得那么清晰,但熟悉的旋律漾进耳朵,颜未唇边微笑淡下去,浓烈的思念又卷上来。
她好贪心,骗到江幼怡唱歌还不满足,还想听现场版。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颜未赤脚下地,踩着冰凉的木地板走到窗边,轻轻拉开厚重的窗帘,朝窗外漆黑的天空看了眼。
零零散散几颗星星坠在天际,将过往的回忆与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连在一起,像陷入梦境中似的,呈现出朦胧虚妄的感觉。
歌唱完了,江幼怡不好意思说话,听筒里静了几秒。
颜未笑着捧场:唱得真好。
江幼怡尴尬地挠头皮,揪了一小撮刘海差点扯秃,好一会儿才应,那你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