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人,脸上露出慈和的微笑。
阿姨。不等江幼怡开口,颜未主动叫人,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我是幼怡的朋友颜未,阿姨叫我未未就好。
薛玉微笑,应道:未未啊,过来坐。
颜未和江幼怡一块儿走近,江幼怡把颜未买的水果堆在床头柜上。
薛玉见了,无奈笑了:你带什么东西呀,还这么多,人来就好了,待会儿拿回去,啊?
颜未将早点一并放柜子上,闻言一笑:第一次来拜访阿姨,不带点什么不合适,也不是多贵的东西,下次再见阿姨我就不拿了,这一点小小的心意,阿姨不要再推辞了。
她笑得乖巧,话也说得好听,薛玉为她那句下次再见笑得开怀,便顺着收下了她带的见面礼。
颜未坐到床边江幼怡先前坐的小凳上,主动关心薛玉:昨天听幼怡说阿姨动了手术,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一个小手术,没多大事儿。薛玉笑着说。
颜未也露出微笑:没事就好,但还是听医生的注意观察,希望阿姨能早日康复出院。
借你吉言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江幼怡在边上听了会儿,发觉早餐要凉了,便出声打断她们:吃点东西吧,颜未带了早点过来。
对。颜未附和,我猜你们都没吃早饭,正巧我出门比较早,也没来得及,就在医院外面随便买了几样。
眼见薛玉又要道谢,江幼怡打断她:妈你别那么客气,老谢来谢去的,多尴尬呀。
薛玉瞪她,不高兴地板起脸: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呀?人家大老远过来,还带了那么多东西,你连句谢谢都不说,像话吗?
江幼怡被教训了,没像被江康国骂的时候那样奋起反抗,就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颜未连忙开口打圆场:不是的,阿姨,我跟幼怡关系可好了,平时没怎么在意这些,幼怡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便一点,客套多了就显得生疏,阿姨您说是不是?
江幼怡看向颜未,颜未也正巧朝她看过去,两人视线对上。
颜未挤了挤眼,江幼怡唇角一勾,没搭理她。
薛玉将这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眼里笑意更加真挚:未未说的对,是阿姨太拘礼了,那阿姨就不说谢谢了。
说着,她接过盛着皮蛋瘦肉粥的打包盒,颜未和江幼怡各拿了个大包子,就着豆浆吃。
薛玉做了手术,只能进点流食,还不能吃得太急。
颜未叮嘱她慢慢吃,然后笑着说:我在学校常常受到幼怡的关照,时不时也听她提起阿姨,我心里对阿姨一直非常崇敬,能把幼怡教得那么好,阿姨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薛玉
止不住笑,她被称赞倒在其次,颜未这话里分明主要是在说江幼怡好。
江幼怡也听出来了,被颜未夸得脸红,害羞地怼了一把她的肩。
颜未笑笑,嗔她: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眼看江幼怡害羞都有要落荒而逃的趋势,薛玉笑着挽救她:看看你朋友多会说话,你多跟未未学学。
江幼怡撇嘴道:她那是天赋异禀,人聪明,哪方面都优秀,我可学不来。
颜未拿胳膊肘怼她后腰:你再说我天赋异禀我可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这个天赋异禀,我上个月打吊瓶的事儿你忘了?
好吧,我不说了。江幼怡妥协。
颜未笑:这还差不多。
薛玉看着她们斗嘴,神态柔和,鼻尖泛酸。
吃过早饭,江幼怡拿起打包盒要出去扔,薛玉对她说:你去看邓医生来了没有,问问我这吊瓶是不是要换了。
好。江幼怡应声出门。
她一走,病房里只剩颜未和薛玉。
刚才有江幼怡在,颜未还能稍微放得开一些,现在独自面对江幼怡的妈妈,颜未紧张得头皮发麻。
为了找点事儿来做,她从装水果的塑料袋里摸出一个苹果,问薛玉:阿姨,有没有水果刀?
有的。薛玉拉开床头柜第一格抽屉。
颜未看见了,怕薛玉手够不着,忙主动去拿:我自己来,阿姨您休息。
她拿出水果刀低头削苹果,沉默大概持续了两分钟,颜未一个苹果快削完了,忽然听见薛玉对她说:幼怡的性格我很了解,她肯定和同学相处不好,难得交上一个朋友,我很高兴。
颜未抬头,神情真挚:阿姨,事无绝对,我就很喜欢幼怡的性格。
江幼怡出去了,颜未话说得毫无负担,十分自然:她直来直往,坦率真诚,细心又温柔,只是不太会表达,如果连包容她了解她的耐心都没有,那也不适合做朋友,她没因此改变自己的个性,实在难能可贵。
薛玉为这一番话动容,愣愣地望着颜未许久。
忽然,她伸手轻拍颜未的手背,哽咽道:虽然你不喜欢听我说谢谢,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谢谢你对幼怡的照顾,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