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的成绩在班上几乎回回垫底,怎么波动都出不了倒数前十,这次居然考进前三十名,跻身班级中游的水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颜未也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比她自己考了第一更高兴,因为江幼怡的状态在慢慢变好。
徐老师清了清嗓子,颜未和周晓晓赶忙坐好,成绩单收进抽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结束交头接耳。
这堂课听得迷迷糊糊,中午和江幼怡一起去食堂吃饭,颜未心情大好,还伸筷子到江幼怡的餐盘里抢了两片回锅肉。
回到宿舍,颜未忍不住再次提醒江幼怡:说好了六一一起去游乐场啊!
你要说几遍?江幼怡啧了声,快去洗漱吧,你感冒还没好,记得把药吃了。
颜未叠声答应,吃了药洗漱完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拿出p3打算听会儿歌。
这时,宿舍门被人敲响,有个不认识的学生从门口探出脑袋:你们谁是颜未?有人打电话找。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迎面泼在脸上,颜未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会打电话到宿舍公共话机找她的人,除了颜廷樾和何萍,颜未想不到第三个。
时间卡得那么准,多半一出成绩徐老师就打电话给她爸妈报喜了。
颜未阴着脸拿起听筒,刚喂了声,便听对面何萍一叠声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
刚刚在洗漱。颜未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尽管隔着一条电话线,她依然对与父母沟通感到难以言喻的抗拒和反感。
她做了个深呼吸,言简意赅:我月考成绩出来了。
嗯,考得怎么样?这次是颜廷樾的声音,对面开了免提。
又像以前一样,明知故问。
一般。颜未违心地回答。
哪怕她心里对这次考试的成绩满意得不行,面对父母,她依然要表现出很遗憾,很失落,明明可以考得更好,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样子。
多少名?颜廷樾问。
第一。颜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只比第二名多一分。
颜廷樾语气不善:我问的是年级排名,班级排名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颜未愣了下。
心突然往下沉,背上浮起一层尖锐的凉意,喉咙也有点发干。
怎么不说话?颜廷樾冷声,不敢说吗?
颜未攥紧话筒,手背上起来一层青筋。
十二。她硬着头皮回答。
听筒里传来扔报纸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颜廷樾的严厉的呵斥:连前十都没进,你怎么好意思沾沾自喜?我让你考第一,是年级第一!你没达到我的要求!
颜未额头抵在墙上,刹那间红了眼睛。
委屈、愤怒以及不堪忍受的屈辱积压在她胸口,几乎把她的心脏撑爆。
她这些天几乎不眠不休,所有时间都在学习,短短半个月,从年级四百五提升到第十二名,还因此病倒了,可颜廷樾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努力,把她打回原形。
忘了是怎么挂的电话,颜未蹲伏在墙脚,午休铃叮铃铃地响,震耳欲聋。
你考第一了,你爸妈还会为难你?江幼怡出现在颜未身后。
先前那同学找颜未的时候号那一嗓子,她就注意到了这边。
颜未把脸埋进臂弯,声音哽咽:说我没考年级第一,没达到他们的要求。
江幼怡语塞,竟无话可说。
他们一个年级一千多名学生,考到那么靠前的名次,颜未的父母还不满意。
颜未是他们的女儿,又不是他们博得虚荣的工具,他们凭什么对颜未那么苛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现在颜未可能没心情去游乐场了,没达到颜廷樾的预期,后果不堪设想。
江幼怡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安慰颜未。
这时,宿管阿姨巡寝,见她们还在走廊上逗留,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把她们各自赶回自己的寝室。
直到颜未失魂落魄地走进宿舍,江幼怡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周晓晓见颜未接了个电话回来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对了,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想起上次见到颜未父母时颜廷樾咄咄逼人的态度,周晓晓非常担心,于是踩着床沿去拽颜未的被子:你还好吧?怎么了?你爸妈又说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