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提前回校的女同学,现在为了每周给她送一顿烧烤,愿意改变自己的原则了。
颜未再一次为自己上辈子失去了和江幼怡好好相处的机会懊悔,江幼怡果然是人间宝藏。
不用啦,哪有每周都吃烧烤的。她笑了笑,拿起一串烤得焦黄的金针菇送进嘴里,换了一个话题问江幼怡,你今天下午为什么生气?
江幼怡拿筷子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回答她:没有生气。
真的?
嗯。
那你笑一个。
江幼怡:
看吧,你果然在生气。颜未断言。
江幼怡:她选择夹起一枚掌中宝,咬下去嘎嘣脆。
颜未双手抱着玻璃瓶,小口啜着豆奶,笑嘻嘻:你就告诉我嘛。语气不知不觉软下来,像在撒娇,你不说我就只能瞎猜,猜不准就容易搞事情。
江幼怡被她这个说法逗乐了,神态柔和了些,好奇道:你要怎么搞事?
比如啊,我说的是比如。颜未晃了晃四季豆烤串,送进嘴里咬掉三分之一,我会去打听是不是有谁最近又跟你过不去要找不痛快,就收拾她!
江幼怡笑了:怎么收拾?
递恐吓信,书包里面放虫子!再不然就找人去揍他!颜未义正言辞,把恶作剧说出了正义浩然的气势。
你是小学生吗?江幼怡槽道,笑容收不住,我以为学霸整人会有更高明的办法。
颜未不以为然: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江幼怡无法反驳,笑笑没说话。
颜未动了动腿,轻轻碰了下江幼怡的膝盖,问她:你到底说不说?
你要我说什么?江幼怡装作听不懂,朝颜未的小碟里夹了一枚鹌鹑蛋。
嘁。颜未看明白了,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江幼怡不想说的绝对不会开口。
现在比起上辈子两人不相往来的局面已经好太多,欲速则不达,她们的关系缓和才几天,江幼怡不愿意让她干涉自己的私事,她也不想强求。
这次就算了。颜未说,但是,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只要江幼怡开口,她一定会放下一切到她身边去。
不仅仅只是她的决心,她甚至觉得,也许这就是她穿过七年的时光回到这里,必须去做的事,这是她的使命。
江幼怡嘴里咬着一块排骨,闻言看向颜未,那黑玻璃珠似的眼珠子在一个位置定了许久,嘴里唔了声,好像应了,又似乎只是被烤串烫到。
下雨了。江幼怡说。
她话音刚落,一滴冰凉的雨点就滴在颜未的手背上。
颜未抬头望天,烧烤店的老板抱着一架雨棚从店里跑出来,招呼店里的人帮忙搭架子,雨棚刚搭好,肉眼可见的雨幕垂在地上。
初夏时节,少有这样的急雨,雨滴砸在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街上乘凉散步的行人开始急匆匆地往回走,店外的食客三三两两地招呼店员将没吃完的烧烤打包,可他们没来得及动身,大雨就封了路。
就近路过的行人全都聚到烧烤店的雨棚下躲雨,不一会儿,颜未和江幼怡身边就挤满了人。
你家远不远?颜未放下烤串问江幼怡,如果这雨不停你怎么回去?
不回去。江幼怡的语气很平静,说完就从容吃掉碟子里最后一根四季豆。
她和慌乱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急雨漠不关心,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处境。
甚至明天,未来的漫长岁月,她都得过且过,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也鲜少会真正在意什么。
江幼怡细嚼慢咽,然后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垂落的刘海挡住了她微微蹙起的两条眉毛。
颜未盯着江幼怡的脸有点出神,江幼怡忽然抬头,与颜未的视线撞个正着。
江幼怡愣了一下,好像忘记了想说的话。
两人对视两秒,江幼怡率先败下阵来,低头挑起一撮刘海,装模作样地拨了两下,连声音也变得没有底气,小得差点被掩进雨里:现在不好打车,待会儿我找人拿把伞过来,送你去公交车站吧。
她从刚才那种处变不惊的境界里脱离出来,一下子融入喧闹的坏境,沾染了凡尘俗世的气息。
颜未突然无法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心跳有点快,又藏着酸涩的情感和对过往的怀念。
所有的怅然与心动都只是她偷偷藏起来的秘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先不急。颜未放下筷子,朝江幼怡伸手,手机借我一下。
嗯?干什么?江幼怡疑惑地掏出手机,放进颜未的手掌心。
颜未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江幼怡眨眨眼,视线扫过周围躲雨的人群,心里槽道:有必要?
颜未没理会江幼怡古怪的眼神,低头迅速按下一串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道低柔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