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负责跑路的士兵能有多大,恐怕凯恩在金翎与西镇来回奔波的日子比通讯兵的年纪都长。艾丽莎点了点头,思绪忍不住地飘向了昨天卢卡斯给自己汇报的情况。
潜伏在光森林中的的确是怀特的人,连间谍奸细都用上了,这样的情况……艾丽莎的表情严峻起来:“怀特已经和我们相安无事了十几年,为什么会突然再次用兵?再次开启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
凯恩清剿了所有敌人,保护了西镇。但这个事件离结束还远的很——如果凯恩没守住西镇会如何呢?怀特这是打算要把十几年前失去的土地再次夺回去吗?可是边境处除了森林之中的这批敌人外没有任何军队集结,就算敌人在内外应和的条件下占领了西镇,后续没有进攻的部队入境,凭借那点人,哪怕是打到金翎城下,凯恩也能轻松的剿灭他们。
昨夜临睡之前艾丽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是她对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听到艾丽莎的话语后,凯恩收起了脸上难得的惬意。刚刚睡醒,这的确不是个探讨国家大事的好时机,但他看起来并没有不耐的意思。
“从西镇动身之前,我拿到了一份从怀特传来的消息。”凯恩的目光在艾丽莎身上流连了片刻,“怀特的皇帝可能被他的亲属控制了起来。”
艾丽莎茫然地瞪大眼,而凯恩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十几年前,正是因为怀特上一任皇帝突然病逝,才让雷德王国内处处受打压的反叛军有了喘息的机会。在帝国权利更迭的时候,玛丽安女王和凯恩抓住了翻盘的时机,趁着他们暂时无暇顾及雷德之时击溃了盘踞在王国之内的怀特军。
当年的新皇登基后,便将军队从雷德王国彻底退了出来。
“你是说,怀特马上就要内乱。”艾丽莎想了想,试探性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按理来讲,他们应该无暇顾及到边境如何。”
“那得看是怎样的内乱。情报上说这甚至和教会扯上了关联,但具体怀特的皇帝是受到了威胁,还是彻底被架空尚且不清楚。”说出这话时的凯恩并没有展露不屑或者轻蔑的神色,“如果皇位受到了威胁,他自然不会管边境的状况如何,那这次或许只是怀特的领主试图从中捞好处的打劫行为,如果是后者……”
“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要准备战争了。”艾丽莎沉重地接下了他的话。
凯恩的表情冷淡地就像是艾丽莎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
可是艾丽莎还是有点想不通其中的细节,瞧着凯恩这平静不已的表情,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肯定知道更细节的情报的对不对?如果是后者,他们打算怎么打?这件事你是否通知了女王和其他贵族们?而且你并没有调动金翎进入备战状态的意思,到底——”
“——如果是后者,你会畏惧战争吗?”
她当然不会!艾丽莎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为了能迅速的投入战斗,她的父亲总说怀特只是出于战略才退兵,战争迟早会再次开始。艾丽莎不畏惧战争,而凯恩这个问题的意图也不是获得他的答案。
艾丽莎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不会告诉我细节的,对吗?”
“我不会,”就像是上次拒绝回答陷害绮丽的修士到底是谁的一样,凯恩道出回绝的话来从来不会心存愧疚,“这并不是不信任,丽莎,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到情况明朗之时我不会隐瞒你。”
至少这次给了自己解释说明,起码进步了一些不是?
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结束这段对话,艾丽莎也不再自讨没趣。她抿了抿嘴唇:“那么,卢卡斯说,这次的内应是镇长夫人的亲属。”
“是不是庆幸于当时婉拒了她的请求?”
“不,我想问的是,你怎么处理的格罗特男爵夫妻二人?”
男人没有回答。
寂静再一次笼罩了清晨的卧室,凯恩依旧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总是坦率又毫无遮拦,连同那之中蕴藏着的冰霜与寒气都从来不会隐藏起来。
艾丽莎等了很久,凯恩才张开了嘴。他低沉又沉着的声线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认为呢?”
她不用认为,艾丽莎知道他会怎么做。
纵然没有亲自经历过那场战争,可这不妨碍艾丽莎听说过凯恩的故事,也不妨碍她了解自己丈夫这“冷酷无情”的名声是从哪儿传来的。
当年他的军队鲜尝败绩,治军严明的同时他的队伍就像是铁桶般密不透风,别说是间谍和奸细,就连帝国的侦察兵和探子都很难寻摸到他们的踪迹——这可不能但靠着领袖的个人魅力来维持。
连高堡的学士都告诉艾丽莎,凯恩·提尔的刀刃不仅沾染着敌人的鲜血,也沾染着他曾经的同伴与朋友的。
艾丽莎将停留在凯恩发间的手指挪到了他的脸侧,很难想象硬邦邦的凯恩总是那么的温暖,她轻轻摩挲着男人的面庞,低声开口:“格罗特男爵跟随了你很多年。”
“是的,打下西镇之前他就在我的麾下。”
而他只是在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