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多少公子们捧你,若不是怕惹了他,哪里还等得今日?如今你有的是银子,正是该好好挑一个顺心的,何苦……”
“……他与他的妻,是多年前齐老爷给定下的亲,”千落看着窗外,喃喃道,“他早知道,我也早知道。下聘的那日,他带了我去,送完聘礼,一道听的戏……那宁家是员外家,日子清淡,小家宅院的女孩儿,听说模样清秀,打小身子弱,与她爹爹曾常年在外漂泊,有人说是游历,有人说是四处求医,长大了倒没再出去,却也不曾听说怎样出众……”
“你呀,打听这些做什么?不是早说了,当家主母的事咱们这些人不知道,最好。再者说,齐二爷是个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护犊子得紧,一旦瞧上了,哪还管究竟为的什么?你便是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模样、什么能耐,又如何?还能为了这个把自己重投胎不成?”
千落闻言苦笑笑,“我今儿就想得着他一句话,亲口听他说……而已。”
心底郁结已久的话即便是这亲近的同命姐妹也不能说……收到那冷冰冰的银票,薄薄一张纸,比那寒冬的霜雪还要寒人的心,比赛兰会那日的狠话要寡薄……
夜不能寐,心思枯竭,一丝念头想,这银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石忠儿说是爷给的,可会不会是那新娶的妻要打发她走?他许是一时恋了新人,许是这些年他两个果然烦闷,可她太知道他的霸道,她不信他能舍得她跟了旁人;她更不信,他能忍得这一辈子都不再见她……
我若当真一赌气走了,待你醒来,去哪里寻我?我若当真一赌气从了旁人,待你心痛,又酿下大祸,这一回,可还能转危为安?
今生若不能再见你,命如枯草,何待四季轮回……
……
韩荣德的私宅座在城东近郊之处,远离南城的转运使府。远远地看见那青砖红瓦,花雕矮墙,新绿嫩枝垂帘轻拢,闹中取静,倒也雅致。
齐天睿骑在马上,拢着怀中人,只管慢慢悠悠,目光瞅着这“少年”,最后再打量一番。
昨儿一路上撒娇不肯放他,怎么劝都不行,小赖劲儿上来,哄不住,吓也吓不住。裹在怀里,齐天睿虽是面上百般无奈,似是被拖缠得十分“恼火”,心里却似灌了一整罐烧热的蜜,她越拗,他越觉得甜,甜得心腻,一时脑子迷昏,甚而觉得不去赴宴也罢,韩荣德知道就知道了,放手同源米铺,不再与韩俭行较劲,秀筠的奇耻大辱忍就忍了……
终究……还是不行!最后见他油盐不进,丫头恼了,放狠话说:要么不去,要么就带着她!否则,再不跟他好了!这念头齐天睿不是没动过,可一闪念就憋了回去。上次她深陷落仪苑,他的心肝肺都被糟蹋了一遍,疼得他六亲不认。这一回虽不是落仪苑,可韩荣德的私宅里头能请什么正经好人?带去的定也都是青楼、教坊的女子,遂他立刻回道:不行!
他的语声不过是大了一丁点,脸色稍微沉了一些些,丫头吓得愣了一下,拧了小眉,不干了,横竖再不理他。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到他这里是丫头一搭眼帘,天地都暗了颜色。万般无奈,齐天睿只好应下,却是约法三章:一,衣裳得他来挑;二,不可与那些爷们公子说话,就做个小哑巴,有什么话都得他来应对;三,不许笑,不许多看旁人,再有谁认出她是杜仲子都不许再展琴艺。
看丫头仔细听着,点头一一应下,那么软,那么乖,齐天睿一得意便赶紧趁势又提了个要求,语气十分之强硬,实则心里头委屈得紧!毕竟,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红烛暖帐莫名地做起了清水夫妻已然够倒霉的了,夜里还总是穿着一身衣裳睡算怎么回事??
落下帐帘,虽是一床被子下,虽是也许他放肆一些,可她挡得也紧,有时候好容易手伸进去了,里三层外三层,得不着,恨得他抓挠不已!更恼人的是,她不脱也不许他脱!常是窝在怀中亲吻,一时把握不住一身的燥热,却是死活不许他脱,仿佛他那身子是洪水猛兽,脱了这房子就塌了!
忍!真真的,心上、身上都是刀……
这一回就是要迫她应下,明儿想去往后就不许再穿着中衣儿睡!原本他也是试探,她真要恼了他也不敢强着,可瞧她蹙了小眉像是犹豫,他立刻知道有戏,腻在耳边“好言相劝”:丫头,天暖和了,过不了几日就入夏,总这么睡谁受得了?中了暑怎么好?我倒罢了,你也是个怕热的,哪里扛得?想想那时候你陪着秀筠坐月子,还不是脱得就剩小衣儿了是不是?丫头……
许是果然通了情理,也许是被他唠叨烦了,丫头总算红着脸应下他。昨夜,她只穿了小衣儿,他也褪了上头的衣裳,头一次,肌肤相腻,一瞬间,他就炸了,若不是果然定力好,那半宿的腻缠,丫头这一把小骨头早揉搓碎了……
此刻,日头明媚,眼看韩荣德的私宅就要到了,齐天睿赶忙仔细端详怀里人。今儿不许她穿那身白的,一来,上一回那一身少年白袍,清绝独世,太过耀眼,且言语狠,推他推得也狠,至今想起来都觉伤心,如何还能再见?二来,谭沐秋好洁净,总是一身这颜色,丫头若是与他一样,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