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又是那近在眼前却不得相惜的痛憾,至于他说了什么,早已九霄云外……
“上次他连着三天的戏,累了。今儿看着精神倒好。”
“姑娘啊,”九儿忍了忍,一狠心,“人家谭老板不是说心意早有所属?你何必……”
“放屁!”文怡厉声呵斥,“这几年他一直忙着,唱了近千场,哪里得空儿?转身来,转身去,不过是戏班里的小丫头子们,哪个配得起他?!莫说他不出堂会,不与人瓜葛,即便就去,又怎会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庸脂俗粉生了情意?”
“姑娘……”
“他不过是为着自己的不得已,敷衍我,不敢当真知道我的心罢了……”
“姑娘!”一听文怡又要说起他两个是如何神交、心意相通,九儿也豁出去了,毕竟这要闹出事来,自己的命也活不得了!“姑娘!这可是齐府,一旦有些什么,咱们太太、姨太太知道了还事小,惊动了人家老太太可了不得!再者说,似姑娘你这般的样貌、家世,你两个即便说得通,咱们老爷太太能让你嫁这么一个戏子……”
“啪!”一巴掌扇在九儿脸上,文怡咬牙道,“再敢吐一个字,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九儿捂着脸,真真想哭哭不出,文怡强压下火,转头往远处瞧,不觉惊道,“他人呢??”
只这么两句话争执的功夫,那小厅前原本还站着与人寒暄说话的谭沐秋已经没了踪影。文怡急,丢下九儿就往前头去。绕过湖边,将将走过穿堂,正见齐天睿走了出来,“表哥!”
“哎!”齐天睿一眼瞧见,大步迎了过来,“你怎的到这儿来了?女眷都该在后头才是。”
“我……”文怡闻言略略一顿,齐府规矩大,真的倒忘了今日宴客,这前面正堂是待男客的,这么闯来若是被齐家老爷瞧见可真是冒失了,忙绽了笑,“表哥,我等着看戏呢!怎的这半日也不见?”
“外头的戏已经开锣了,女眷们的摆在水榭边的戏台子上,候着老太太的吩咐呢。”
“哦,那谭沐秋的戏在哪边?”
“我正要去找你,说的就是这事。来,过来。”齐天睿示意文怡随着他走了几步进了一旁的角门,“谭沐秋不出堂会,我今儿是按着客请他来的。”
“啊?”早就料定表哥有手段又舍不得驳她,文怡此刻佯作失望,赌气道,“那,那我岂不是听不着了?不行,我不依!”
“瞧你,还是小时候的性子。”齐天睿笑,压了语声道,“谭沐秋没上宴,我让天悦把他带到素芳苑去了,另摆小宴相聚。原本就是要带你过去,也算见见真人。”
“真的??那可是好啊!”文怡顿时欣喜,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不过,”齐天睿又嘱咐道,“今儿若是人家赏脸,许是能给咱们几个唱一段,若是不能,可不许混赖。”
“嗯嗯,”文怡忙点头,“这我自是知道,那是大角儿,哪能强着人家呢。”
“我这边还忙着,你先过去,跟你嫂嫂说我还得一会儿,你们先说话。”
“哎!”
……
素芳苑。
远远看见那高大的身型从园子口的月亮门里进来,守在院门边的小睿祺乐得就往那边跑,“沐秋哥哥!沐秋哥哥!”
谭沐秋看见他也大步迎了过来,“睿祺!”弯腰两手接住跳过来的小童转上了肩头。
“哈哈……”
小睿祺像一只展翅的小鸟,飞绕在那结实有力的肩头,乐得小脸红扑扑的,好一会儿谭沐秋才让他落在怀中,“又长高了,也沉了,以后哥哥抱不动了。”
“谁说的?还轻着呢!”
天悦在一旁看着也逗道,“沐秋哥哥这是使青龙偃月的臂力,你几时能重过那把刀呢!”
小睿祺立刻应,“就是就是!”
素芳苑近在眼前,又见他兄弟二人相见融融,天悦便放下心来,与谭沐秋道,“师兄,让睿祺先带你进去,我到我们老爷跟前儿去应承一会儿,待会儿就过来,我今儿也不过前头去了。”
“嗯,你当心。”
目送天悦离去,谭沐秋正待转身,小睿祺附在耳边道,“沐秋哥哥,你是专程来看姐姐的吧?”
谭沐秋微微一怔,轻轻刮了下小鼻子,“她在哪儿?”
小睿祺从身上跳下来,拉了他就往素芳苑里去,将将进了院门,抬手指向那树荫遮蔽的小楼上,“那儿!”
谭沐秋抬头,枫杨垂枝,漫绿枇杷梢头,半开的菱窗边,妇人的衣衫,妇人髻,艳丽华贵,依然遮不得那出水莲儿一般、女孩儿的清灵,看着他轻轻抿了唇,两只小涡儿乖乖地扣在嘴角边,一如既往,封在他心底的痛忽地翻涌……
两年,整整两年,因着那一场争执,师傅狠心再不许他见。忙得抽筋脱骨,夜不能寐,眼前也要见,见她守在窗边的模样,欢喜也好,委屈也罢,苍白的小脸带着恬恬的笑,看他练功,听他练功;
陪在床边看她吃药,背着她下楼,扶着她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