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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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日,莞初比成亲那日的新娘子还要贵重,进了府门早早接了喜讯的老太太舍不得她走路,硬是指派了一顶小轿给抬进了福鹤堂。众人围拢,好似封了诰命,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礼遇,齐天睿被挤在一旁心里直道稀罕,唯一的好处就是根本无人留意到那步履蹒跚的秀筠。
福鹤堂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大太太阮夫人也一个劲儿地冲着闵夫人道喜。闵夫人恨得牙都要碎了,也只能陪着副笑脸。齐天睿在一旁候着,心里十分笃定丫头能把这戏演个十足,根本不需要他搭手。果然,自打进了门,丫头羞答答,就着腰身略往后仰,腆着纤瘦的小身子,纤纤步履小心翼翼;腮上一边一抹娇红,抿嘴儿想笑不敢笑,低头应话,柔声细语,那一副小媳妇初孕的模样简直是入木三分。齐天睿看着都忍不得要信了,不觉在心里叹道,丫头啊,你这装相的本事真是天下少有,埋在后宅小院真是委屈了。
老太太太过欢喜,拉着莞初在身边坐了,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打量,一会儿说这孕气早显,怎的就没瞧见?一会儿说这脸色红扑扑的,看孩子多养娘,又问孙媳妇儿这些时吃得可好?睡得如何?不待她应,就扭头吩咐兰洙从库里拿上好的燕窝、阿胶出来交给西院厨房。
齐天睿赶紧笑着拦了,说这些东西他宅子里都有,这就接莞初过去养着。老太太听了不依,斥声混账小子!你可见多过少世面,敢在我跟前儿显?你一个人在外头野惯了,哪能让我这重孙子跟着去受罪?
老太太这么宠着二房还是头一遭儿,阮夫人这半日听着心里已是好大不痛快,原想着闵夫人不待见儿媳妇总会说几句,谁知坐在那厢一尊佛似的也不搭话,安安稳稳地享受。阮夫人屏不住,接了话道,“老祖宗,您老可莫驳了人家小夫妻!天睿在外头多忙,原先还能隔三差五地回来,这一回他心里怎么搁的下媳妇?这西城南城的,说远不远,说近可也不近,一来一回就是大半个时辰,多少辛苦。不如就把媳妇给他送去,也省心。”
闵夫人听着心里直冷笑,还当这是给我做堵,哪里知道我巴不得!
老太太闻言依旧舍不得,不过众人瞧着也只得握着莞初的手道,“他若敢欺负你、冷待你,可回来告诉我,我打他!”
莞初抿抿嘴儿低头应道,“相公他不会。”
娇滴滴几个字,一屋子人都笑,这还说什么?人家小夫妻的事,旁人真真多余了。老太太这才无奈应下,只千叮咛万嘱咐齐天睿要如何如何心疼媳妇,又叫兰洙去着人预备各色补品给他们带走。齐天睿赶紧应下,直道谢老祖宗。
这厢热闹,秀筠陪了这半日已是有些不支,眼看着脸色发白,额头冒汗,齐天睿正是心惊怕人瞧见,却见莞初起身拉了秀筠的手,“大妹妹,对不住了,才说要带你玩几日,这就……”
不知是不是之前姑嫂两个商议好了,秀筠被莞初这么一问立时红了眼圈儿掉了泪。方姨娘尴尬道,“傻孩子,嫂嫂有孕是喜事,你哭什么?”秀筠却只是哭,没有声儿都是泪,看着好伤心。
齐天睿正是纳闷儿,忽见莞初递过个眼色来,这才明白,赶紧上前道,“得了得了,这两个早好得一个人似的,这是嫌我带走她嫂嫂。不如也接你去玩几日如何?”
齐天睿全是逗弄的口气,莞初含笑接道,“你可说话算数?不能悔了。”娇俏的模样看得齐天睿一挑眉,愣了一下,像是一点阳奉阴违的心思被媳妇抓了个正着,两人演得简直是天衣无缝。众人都笑,说这哥哥不过一句玩话,让人现了型喽。
老太太最喜这般兄弟姐妹和睦,将才还犹豫,这一瞧,直开口应下:“去吧,去玩几日,过几日让秀婧秀雅也去!”
一时间,欢声笑语。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不但得着老太太应允往外宅去,还就下带走了秀筠。从福鹤堂出来,日头明晃晃的,莞初头有些晕,齐天睿一把握了她的手,低声笑道,“好丫头,咱明儿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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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有个规矩,孕喜之事不可声张,丫头仆妇们底下伺候不可成日介奶奶有喜如何如何,管家小厮们在外头采办东西更不许多言。只待生养下来,平安安过了百日才会四处下喜帖喜报添丁。这皆因齐家□□爷那一辈膝下都是儿子,一心想要闺女,岂料老太夫人生养了四个儿子之后再不得孕,直到年近五十忽然有喜,真真是老蚌生珠。而后果然生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囡囡,一家子欢天喜地、唱了几天的戏,岂料锣鼓声还未歇孩子便夭逝。
喜事变丧事,比之前求而不得更加难耐,后来又怀了两次,都是生养下来不过百日就走了。起初也当是太夫人岁数大了孩子弱撑不得,岂料待到了齐家老太爷这辈,几个兄弟娶亲之后不是迟迟不得孕,就是小产滑胎,十年之内竟是一儿半女都养不出,因此才有了这么个规矩。说来也巧,自立下这规矩,旁的兄弟不说,翰林齐府便接连有了三个儿子,又有了两房嫡孙,一家子小心翼翼,齐天睿更是在周岁宴的时候才对外放了喜帖,打小儿虽说顽劣异常,却是极少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