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了身份,他抹了一把脸,快速道:“这二十年,我也没觉出兄长早被邪魔夺舍了,他死之后我才发现他原来还有个地下洞府,里边全是邪魔修炼之物,和遍地幼童骸骨,而我那位嫂嫂早就知情,一直帮之隐瞒,在仙尊他们离开后,欺骗我是明止仙尊他们害了兄长,直到被我发现真相,又将我囚禁起来,后来是仙尊他们派人来,才将我和其他人救出。”
“我兄长早就死了,当初在秘境中时,已被邪魔夺了舍,玉林尊者分明知晓,甚至亲眼所见,他的道侣从来不是我兄长,而是那个夺我兄长肉身的邪魔。”
周遭议论声更响,有其他门派的长老问怀远尊者二人:“果真是这样?”
玉真尊者神色怃然,怀远尊者惭愧道:“确是如此,太乙仙宗出了这么个逆徒败类,实乃宗门不幸,愧对各位了。”
“尊者不必说这些,”旁人安慰他,“他既早已脱离了太乙仙宗,便不算太乙仙宗的人,作孽作恶,自然与太乙仙宗无关。”
乐无晏看不惯这些人惺惺作态,提醒他们:“你们都听到了?是你们嘴里高风亮节的玉林尊者颠倒是非黑白,我和仙尊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如今真相大白,你们这些对着我俩喊打喊杀的,是不是该跪下来给我们赔罪啊?”
乐无晏说得毫不客气,将容也帮腔道:“我也觉得可以,当日冤枉了你们的,有一个算一个,赔礼道歉不难吧?”
众人面色铁青,既然太乙仙宗宗主和玉林尊者的同门师兄玉真尊者都认了,又有人证,这事他们再挑不出什么来,误会了明止仙尊说句赔礼道歉的话倒是不难,但是与他这位疑似魔头、嚣张至极的道侣道歉?
反正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的。
便有人大声质问他:“就算这件事情是误会了你,那其他的呢?你拿艮山剑派那师兄妹二人的魂魄和魔修魂魄融合,可是太乙仙宗宗主儿子亲眼所见!”
乐无晏:“我早说了,我是为了帮他们,那魂魄也是正魔修的,谁规定了玄门修士不能与正魔修往来?”
对方分明不信:“不是你们,那你倒是说说,半仙之境和白阳谷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何人所为?”
“我也想知道是何人所为,”乐无晏道,目光掠过,忽地落向了段琨,“段宗主,听闻这几年,你如意宗在南地经营得风生水起,其他几个南地大宗门都快被你们挤兑得没地方站了是吗?”
段琨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警惕着他,不动声色道:“如意宗这些年与邪魔斗争,损失也不小,有今日成就,都是门中弟子拿命拼出来的。”
“是、么?”
乐无晏念出这两个字,忽然冲徐有冥使了个眼色。
众人似有所感,在乐无晏出手的瞬间许多人已下意识做出防备动作。
但出人意料的,乐无晏释出的却不是什么攻击灵器,仅仅是七八枚还不及巴掌大的镜子,自他手心飞出,绕成了一个圈,疾驰向各个方向去,其上光芒大盛,不分修为高低,快速扫过这广场之上的每一个人。
事情就发生在一两息之间,大多数人都未反应过来,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几枚镜子已锁定了其中二三十人,镜面上赫然映出他们黑气四溢的元神或魂魄。
伴随着四周人的惊呼,徐有冥的剑意送出,转瞬,混迹在人群中的那些低阶邪魔修已被剑意绞杀。
广场之上齐齐静默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不可思议的哗声一片。
连将容也意外扬了扬眉:“你们竟然弄出了这种东西来。”
乐无晏得意道:“这有何难的。”
不说那些普通修士,在场的一众大宗门宗主长老们同样惊愕万分,终于意识到这便是太乙仙宗说的,辨别邪魔修的法子,竟果真有这样的灵器!
“你们用的是什么?可以直接照出邪魔的内里元神吗?”有按捺不住的长老,激动追问起乐无晏。
乐无晏没理人,目光重新落向脸色已彻底沉下的段琨,笑问他:“段宗主敢试一试这个吗?”
闻言,段琨身侧其他宗主长老们一愕,意识到乐无晏的言下之意,纷纷各自退离了他一步,怀疑目光在段琨与乐无晏之间来回转。
段琨阴着脸没出声,也有人帮腔,是那位玄天宗的宗主,咬牙质问乐无晏:“你想做什么?”
乐无晏轻蔑瞥了他一眼:“蠢货,你被人控制神识了,到现在还想帮人出头呢?”
话音落下,他手中最大的那枚照魔镜释出,同一时间红枝也从发髻间蹿出,直冲段琨而去。
段琨想跑,被徐有冥的剑意绞住身躯,钉在了原地,乐无晏的照魔镜上已映出他满是魔气的狰狞元神,见者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红枝插入段琨脖颈的瞬间,立时便有魔气溢出,段琨被钉住了命魂,挣扎不得,乐无晏恶狠狠的声音提醒他:“不想死得更痛苦些,就把你做过的桩桩件件事情,和谁在背后指使你,都交代清楚。”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得忘了反应,干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