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谢时故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深觉无力。
从秦子玉的灵根被他亲手毁了之后,这种无力之感便一日比一日更甚,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挽回这些不在他预料之内的荒唐事情。
一步错,步步错。
身后一桌的修士正在喝酒聊天,絮絮叨叨抱怨外头越来越乱的世道,字字句句清晰钻入他们耳朵里。
“我看变成如今这样,太乙仙宗难辞其咎,若不是他们一再纵容魔头,又岂会有今日玄门几近被倾覆的处境。”
“就是,秦城勾结邪魔修,害死那么多人,太乙仙宗还要保那两位秦城城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可我听从东边来的人说,不久之前,秦城城主秦凌世在突破进境的时候失败,陨落了!”
“真的假的?秦凌世当真陨落了?”
“说是听太乙仙宗的内门弟子说的,他们宗主当时还亲自去救人了,也没救回来。”
“那不是活该吗,报应啊……”
“砰”一声响,秦子玉手中茶杯落地,他急火攻心,吐出一大口血,栽倒下去。
“子玉!”
谢时故面色大变,慌乱之下,伸手用力将人接住。
回到极上仙盟时,秦子玉仍未醒,谢时故抱着他落地,却碰上了在山溪边发呆的齐思凡。
见到他谢时故脸色有些难看,但一句话未说,抱着秦子玉就要走,齐思凡先开了口:“你又折磨他了?”
谢时故猛顿住脚步,拧眉看向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齐思凡:“你不敢回答吗?你是不是又折磨他了?”
谢时故咬牙道:“没有。”
齐思凡冷哂,分明不信:“他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
谢时故阴沉下脸:“你说够了。”
“凤王骨只有一根,”齐思凡道,“我倒是好奇,若真让你侥幸拿到了,你是打算给他,还是给时微?”
谢时故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齐思凡瞧见他这副神态,只觉快意:“答不出来吧?”
谢时故:“与你有关吗?”
齐思凡:“既然与我无关,你还将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谢时故再没理他,抱着秦子玉径直离开。
齐思凡问出了他下意识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凤王骨只有一根,他执着了这么久的东西,到现在似乎连意义也已彻底变了。
心里那个声音一再重复同一个问题,给他,还是给时微。
谢时故用力闭了闭眼,揽紧抱在怀中的人。
蛰伏了许久,被他强压下去的心魔,似乎又蠢蠢欲动了。
入夜,乐无晏听到窗外窸窣风声,压低声音问身边人:“结界动了吗?”
徐有冥自入定中抽离,平静道:“没有。”
乐无晏:“有人。”
徐有冥微拧起眉,手指一抬,一簇剑意破窗而出。
须臾,外边传来几声惨叫,乐无晏顺手推开窗,就见三两修士倒挂在楼外,姿态狼狈,已动弹不得。
他“啧”了声,问:“这是做什么呢?你们打哪来的?”
对方咬紧牙根不肯说,乐无晏指尖升起一团凤凰真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想被火烤吗?这是凤凰真火,你们应该听说过的吧?被这火烤焦的滋味可不好受。”
见对方仍强撑着不开口,乐无晏手上那一团火瞬间一分为三,将那三人包裹住,顿时哀嚎惨叫声连连,终于有人撑不住服软了:“我说、我说,我们是极上仙盟之人,奉盟主之命追随一道传音玉简来的这里!”
乐无晏冷嗤一声,收了手。
极上仙盟!
隔壁屋宿留丰听到动静过来,命手下将那三人先押下了,问:“你们那弟子暴露消息了吗?”
“也不奇怪,”乐无晏道,“小牡丹修为比他低太多,再小心也不定能瞒过他的眼睛。”
徐有冥:“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星河岛。”
“知道就知道吧,”乐无晏漫不在乎,“你,楼主,龙恬恬,还有怀远尊者和玉真尊者在,怕他吗?”
怀远尊者二人也还未走,徐有冥让他们在此多待几日,等待无双城那边的消息。
但没想到这么快,谢时故那头已找上门来了。
徐有冥点头,既来之则安之,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
怀远尊者与玉真尊者各自在房中打坐,闻声也过来问发生了何事,徐有冥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他二人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玉真尊者更怒道:“这个谢时故,当真岂有此理!他到底想做什么?”
怀远尊者问他们:“无双城那边的消息,还要几日能送回来?”
宿留丰道:“明后日便会有消息,宗主耐性等等便是。”
宿留丰虽是魔修,怀远尊者对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