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一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才奇怪。
谢时故的目光在乐无晏和徐有冥之间转了一圈,笑道:“仙尊和夫人莫不是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乐无晏看着他就不痛快:“无可奉告。”
谢时故自觉没再问,走去了秦子玉身边坐下,递了件法衣给他:“穿着吧,你还没结丹,冰天雪地的,还是得注意些。”
见秦子玉不接,也不应声,只呆怔怔地盯着火堆,谢时故直接将法衣罩他身上。
半日,秦子玉眼睛才缓慢动了动,回头看去时,谢时故已靠着壁石闭目养神了。
乐无晏重新躺回了徐有冥怀中,徐有冥低头问他:“好些了?”
“那个千藤草好像有些用,”乐无晏嘟哝了一句,头疼虽然好点了,但他现在似乎更想睡觉了,“我困。”
徐有冥轻揉着他的太阳穴:“睡吧。”
乐无晏迷迷糊糊点头,很快便彻底阖了眼。
睡梦中仍不安稳,他能感觉到天魂在肉身中的不安定,他如今修为太低,这具肉身又非是他原本的身体,贸然将天魂抽离,且脱离肉体这么久,确实太过莽撞了。
一再暗示自己早些沉入熟睡中,但事与愿违,乐无晏恍惚中觉得自己飘到了空中,睁开眼,果然发现视角变了,他看到徐有冥抱着他坐在火堆之后,一动不动,其余人或休息或打坐,各自安静无声。
他的天魂又离体了吗?
他试图回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阻隔在外。
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情景却变了,乐无晏愣了愣,骤然回神,这个地方分明是逍遥山的至高峰!
他在做梦?还是,……又入了幻境?
山风狂啸、天地色变,天幕中无数灵光交错,被剑意骇然破开。
乐无晏惊愕抬眼看去,徐有冥的身影裹夹在毁天灭地的剑意之中,仿佛欲要耗尽丹田和精血一般,不顾一切地与人斗法。
他在与谁斗法?
惊雷掀起万丈电光,映在乐无晏错愕至极的眼瞳中。
是天道。
徐有冥他在与天道斗法!
一次一次被击落,又一次一次强撑着剑站起来。
乐无晏被禁锢在原地,只能看着,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仿佛觉得天魂正在溃散,此刻的自己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抹残魂,无助地看着那个人迎死而上。
“青雀、青雀……”
耳边忽然响起徐有冥的低唤,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
乐无晏猛睁开眼,对上徐有冥满是担忧焦急的眼神。
“你的天魂,刚刚又离体了。”
乐无晏呆呆看他片刻,撑起身,用力抱住了他。
抱了徐有冥许久,乐无晏隐隐后怕,徐有冥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
“方才发生了什么?”
待乐无晏稍稍平复,神识中再次响起徐有冥的传音。
乐无晏有些说不出话来,闭着眼摇了摇头,半晌才道:“入幻境了,可能是那千藤草的原因。”
魂魄不稳时食了千藤草,所以入了幻境。
徐有冥拥着他的手收紧:“看到了什么?”
乐无晏不知该怎么说,关于天道,他觉得尽量还是不要多提的好,只道:“前一次幻境之后的事情。”
耳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沉默片刻,徐有冥才缓缓吐出声音:“嗯。”
所以那也是真的。
只听这一个字,乐无晏已清楚了徐有冥的意思。
在他只剩最后一缕残魂时,看到了徐有冥为了他与天道斗法,结果如何他不知道,或许是胜了,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乐无晏:“……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徐有冥低声道,“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乐无晏慢慢闭了闭眼,还是觉得不好受。
身体不适,心头滋味更复杂难言。
分明是惊心动魄之事,从徐有冥嘴里说出来,却仿佛轻描淡写,全不在意。
徐有冥的手指再次搭上他太阳穴,送进灵力,乐无晏靠在徐有冥怀中不动,话也不想说了。
安静相拥片刻,身后响起谢时故不合时宜的声音:“夫人方才在做什么?天魂离体了?夫人才金丹中期,竟能做到自行将天魂剥离肉身单独抽出来?”
乐无晏仿佛这才想起来,除了徐有冥,还有一个人能看到他的天魂出体。
但他这会儿头疼得厉害,提不起力气多说,便干脆不答,只当谢时故在对空气说话。
好在谢时故嗓音不高,神梦宫一众人包括苏子阳都坐在另边,并未听到他说的。
徐有冥忽然抬眼,眸色冷淡:“与你何干?”
谢时故轻哂:“同行便是缘分,关心问候夫人一句罢了,既不领情,那便算了。”
徐有冥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