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微微辨认遁光中的人物,淡淡说道:“没想到天下十九大寇中的六个都来了。万法妖王,白眉神,花柳魔,白鹤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这些老怪联手,倒也真个有鬼神辟易的凶威。”屠魔君嘿然一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老着脸找上门来,跟两位联手了。这六头老妖单对单我虽然不惧,但是有两三人一起,我屠三苏便要退避三舍,斗他们不过。”
这个黑袍道人说话倒也极干脆,直承自己斗不过六妖联手,李长老和刁长老脸色一变,她们两个虽然已经是炼气级数的巅峰,但也仍旧不及这个屠老魔头,现在虽然三人合力,仍旧弱与六妖。眼见此番上古仙人洞府出世,竟然峰回路转,有如此艰难,两人都后悔不曾叫些帮手来。但事已至此,两人也都是修炼有成的道术之士,便都定下了心思,也不理会屠魔君,各自闭目打坐起来,等候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出世。
陈七见这些大老各有算计,也不去掺和其中,只是跟许鲤,应鹰各自使了一个眼色,便把全部的念头都沉入了识海中的那座道境之中。陈七的道境开启,便化为一座山峰,这座小山半云半雾,似乎悬浮虚空,山上金光万道,似有许多花花草草,飞禽走兽,但是一念一转,又似乎光秃秃的,生机全无,就算陈七自己,也不知山中景致如何,何为真,何为假,何为虚幻,何为实有。当陈七把念头沉入其中,便忽然法诀,自家已经化身为一头山中老猿,正轻舒长臂,在山中荡来荡去,心态好不轻松。
“我心如老猿,愿驰山林间,谁人传此道,从此做妖仙!”
陈七正恣意放荡,忽然听得有人歌吟,这首词令颇有山野之气,让他听得心头怦然,不知为何自家的道境中居然有这许多奇异……
一百三十七、青莲东来,伏妖尊者
陈七手搭凉棚,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足踏白莲,身外祥云朵朵,飞在半空,似甚悠闲。
这小贼头只是一眼,便觉得此人熟悉,正要上去搭讪时,一只色做纯金的大手,猛然从山石绝壁中伸了出来,硬生生把一片坚硬的岩石撞破。不旋踵,便有一个身高二十余丈,全身披挂金色铠甲的神将从山壁中挣脱出来,手中是一杆长柄战斧。这高大无比的金甲武将,才自脱困便一声呼喝,从山石绝壁中又飞出了一头一样披挂金色战甲,通体宛如黄金铸就的金狼。这名金甲武将跨上了坐骑,抬手一斧,便向着那个白衣少年劈下。
白衣少年并不惊慌,似乎根本就不曾瞧见那名金甲武将,更不曾察觉那口劈奔他面门的大斧。金甲武将只是一斧就把这个白衣少年,连带足下的白莲一起劈碎,但是斧光过后,白衣少年和足下莲花便犹如水中镜月一般,涟漪过后,便自复原。金甲武将一斧接一斧的劈下,但是那个白衣少年就是无有察觉,仍旧踏莲而飞,不急不缓……
那名金甲武将追逐了片刻,见杀不死那白衣少年,悠然一声长啸,天空上顿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火鸦,这些火鸦比陈七所豢养的可厉害多了,身上尽是太阳真火,焚天蔽日,不知有几万头。
陈七心念一动,抬手一指,那群火鸦忽然不听金甲武将使唤,反过来簇拥到了陈七的身边,再伸手一指,那个白衣少年足下的莲花,也飞到了他的足下,那个白衣少年恍若不知,身子往下坠落时,仍旧神态优雅,不见半分动容。
“道境之中,一草一木,一切生灵,只怕都是我自己的念头所化,我在这里便是主宰一切神明,只要我愿意,便可以任意妄为,只是……只有当我把所有的闲杂念头一起收束起来,万念归于一念,才能突破道心初境,踏入更高一层。”
陈七在见识到了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魔君的本事后,极想突破当前境界,只是感应这一关,从来都是虚无缥缈,无从着手,他这才想要从道境中寻找办法。陈七的识海中,这一座道心所化的灵山,在他有意的拨弄下,渐渐生出了许多变化。陈七在道境中本来只是一头老猿,但是在夺了金甲武将的火鸦,白衣少年的白莲之后,便渐渐生出许多神通,在这座道行所化的灵山中恣意妄为。不数年,这头老猿便一统全山,就在他要把整座灵山所有生灵的意志统合唯一时,灵山外忽然生出许多天魔来,不住的攻打……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陈七猛然醒悟过来,从识海中的道境脱身而出,他的额头差潺潺汗下,心道:“好悬便陷入心中幻境,再也不可自拔,看来这四道境法门,虽然不修道法,不炼肉身,却一样有许多危险,一旦迷失,便再也醒不回来。”
陈七这边才从识海中道境脱出,便见许鲤和应鹰都凑了过来,眼中有许多担心,他低声一问,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打坐了三日之久,就连桃花教的两位长老都来过问了数次。陈七这一番磨练道心,也不是没有进境,虽然还是未能领悟突破炼气感应的奥妙,但是自家运转起周身法力来,却显得圆熟如意,一身法力不但尽复旧观,隐隐还有几分增厚。把跟桃花教两位长老斗法时的损耗都修炼了回来。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三苏这个老魔头,见陈七在这等要紧关头,还能好整以暇的修炼,都不禁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