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是变态,这么多年他一心工作、抓坏人、破案,很少想女人,甚至连找对象的念头都懒得起。
他承认小姑娘生得漂亮,哪怕放在剧团、演员堆里都是特别打眼的那种漂亮。
他也挺喜欢她,但是绝不是那种喜欢。
他就觉得自己冥冥中和她有一种特别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可能因为他小时候救过她,对她格外关心。
毕竟他比她大了十岁,不该喜欢这样一个小姑娘。
但是在她15岁生日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手抓了太多犯罪分子,他居然梦见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狠辣凶悍,不甘心当一个普通人,又不甘心被和平年代的法律法规束缚,就出海发展。
他认识了一个俊朗活泼的少年,也认识了少年的妹妹。
那是一个张扬骄纵的小姑娘,五官精致昳丽,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神骄傲得很。
她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又像一团艳丽的火,能烧毁一切。
她主动接近他,试图挑衅他甚至勾引他,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终归是忍住了。
她想当明星,她有那个资本,他愿意捧她,可他不能答应她在一起。
三年后她哥哥没了,她伤心得横冲直撞,她说不想活了。
她对当明星失去一切兴致,她说想要妈妈,要哥哥……他忍不住抱住她,说当她哥哥。
虽然只是梦,可他的感受却那么清晰,清晰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不规律地狂跳,有愧疚有欢喜,最终都化为强烈的占有欲。
既然他爱上她,就不想再放她走。
他爱她,要给她最好的,可他骨子里是不安分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拼到可以退休的地步。
他想当一个王者,她是他的王后,他愿意为她建立一个王国。
没想到从前张扬恣意的小姑娘却不再傲慢,她像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她说她累了。
她想离开他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碎的滋味。
从前哪怕刀伤枪伤,他都没有觉得痛过,却因为她的眼泪,她的柔弱,她的一句话,让他觉得痛彻心扉。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王国,可以没有事业金钱,却不能没有她的时候,却真真正正地失去她了。
因为这个梦,顾元祯对自己了解更多。
他一直没告诉别人,他时不时地就有一种暴戾的冲动,想要毁灭一些什么,想要做点什么,安静和平的日子容不下他。
因为这个他选择最危险的刑侦队,直面最危险的犯罪分子,把他那些暴戾的东西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如果他没有当公安,可能就真的和梦里一样,去走那样一条道路吧。
那到底是梦,还是什么,他知识有限解释不通。
他去找霍岩。
霍岩读书多,知识渊博,还出国留学,不但精通外科学还研究心理学、精神学。
他把那个梦跟霍岩讲,不说小姑娘是谁,只问这样的梦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曾有过邪念,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那样逼真,感情那样刻骨,就仿佛是真的,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世上是有轮回,还是鬼神?
霍岩也不能给他答案,却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入他耳就不会从他嘴里溜出去,他也从来不会嘲讽什么。
他到了医院,霍岩刚做完一台手术,从上午站到这会儿,虽然精力还好肚子却饿得慌。
顾元祯:“走吧,请你吃饭。”
霍岩也没拒绝,换了衣服就下班跟他出去下馆子。
医院旁边很多不错的饭馆儿,生意也好得很,各大菜系齐备。
霍岩领着他去了时常光顾的饭馆儿,被领去干净又安静的包间儿。
顾元祯要了酒,“陪我喝两瓶?”
霍岩摇摇头,捏着眉心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喝酒。”
拿手术刀的很在意这些,喝酒容易刺激神经,影响拿刀的手,万一动手术的时候手抖一下就是致命的错误。
顾元祯:“你喝茶,我喝酒。”
霍岩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是来吃饭的,便按照两人口味随意点了几个菜。
他喝了一口茶水的时间,对面顾元祯已经干了一杯白酒。
霍岩:“……”
顾元祯连干三大杯白酒,等大脑晕乎乎轻飘飘的,心理防范和道德感也开始降低,话也容易说出口。
等话在舌尖打个转儿,他还是没说出来。
霍岩:“又做梦了?”
顾元祯:“我要是……是不是不道德。”
霍岩:“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顾元祯又连喝了两杯,话就顺畅得多,“……我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当初没考公安,现在就不会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