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妄为,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没有他不敢去的地儿。
什么和人打赌半夜睡坟地、坟头掏蛇那都是小意思,还敢逞能跟人家学走钢丝,骑车从山坡上飞下来摔脑袋上一个疤。
这混账小子不仅自己皮,还带着妹妹不学好。
梦里她淹死以后,莎莎被小岭带成泥猴第二,小乞丐一样跟他屁股后头跑。
小岭见天拿蛇呀癞□□之类的吓唬她,还教她生吃蚂蚱、虫子之类的,想起小小的女儿被他吓得大哭大叫,隔天又乐颠颠追着他玩儿,林苏叶就血气上头。
“你给我滚下来,我今天非得抽你一顿!一天不打,你就皮痒,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小岭看林苏叶气愤的样子觉得完了,今天肯定得挨打,可他没逃学没干坏事,为啥打他啊?
薛老婆子还给他使眼色,反正不上学就让他跑,去顾知青那里躲着。
小岭收到信号,立刻举起双臂在墙上走。
林苏叶看他在墙上摇摇晃晃,一颗心都悬起来,“你给我下来!”
小岭哧溜从一边草垛上溜下来,朝林苏叶做了个鬼脸,“嘿嘿,追不上我,干气猴儿!”
大军没眼看,这两天是飘了呀!
他知道小岭隔段时间就有点抽风,放飞自我,咋说都不听,非得打一顿才好。
小岭挑衅了林苏叶以后就朝外飞奔,林苏叶则提着棍子就去追。
街上村民们看着向来娇滴滴的林苏叶跟母老虎一样挥着荆条追打儿子,纷纷瞠目。
“了不得,这是气狠了呀!”
“可不咋的,平时多娇气斯文一小媳妇儿,这会儿气成母老虎!”
“那什么,她不是腿摔了吗?跑得这样快?”
恰好会计和薛明流路过,会计看得直摇头:“做这河东狮吼状,实在是不雅。”
薛明流也瞪大了眼睛,“哥,看来再温柔的美人也能被孩子逼得河东狮吼呀。”
会计:“明流呀,我和你说,找媳妇儿别找这样的,你得找那种壮实的听话的。”
薛明流:……那我还是愿意找这样的。
薛明翊从接到林苏叶电话准备了一下就搭部队的物资补给车下了山,因为有顺风车不需要去坐火车倒客车的,所以虽然路上不怎么好走,却也算直达,方便很多。
到了省城他直接换客车回家,路过大杨湾下车,大步往薛家屯走。
不过三里地,根本顶不住他两条大长腿的丈量,很快就进了村。
正是晌午吃饭时间,村口没人,他就直接下了村道往家走。
谁知道刚走几步,就听见嗷嗷的声音,远处大槐树间一个黑猴子挥舞着一条黄绿色的小蛇撒腿飞奔,一个身材窈窕的妇女挥着荆条追打不止。
黑猴子还回头挑衅:“诶,你追不上我,追上我就给你玩小蛇!”
薛明翊隔着一段距离呢,但是他视力绝佳,就瞅着这孩子怎么有点眼熟。
他不好意思瞅人家妇女,但是看孩子眼熟就不由地有点意外,便又凝眸去看那妇女。
这一看薛明翊双眼就睁大,瞬间又眯了眯,这是……他……媳妇儿?那个跟他说话细声细气,动辄脸红害羞的娇俏小媳妇儿?
小岭被林苏叶追着不放,他虽然比林苏叶灵活,但是很显然林苏叶动了气,越跑越喘,越喘越气,非得打他一顿不可,他也害怕了。
他嗷嗷喊着:“救命啊,我妈要打我!”
他抬眼瞅着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一身军装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小岭再也顾不得亲爹吓人,蹭得就朝着男人飞奔过去,“爹,救命啊——”
林苏叶从后面紧追不舍,“爹?你叫老天爷也不好使,我今儿非得打……打……”
她转过一棵大槐树,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薛明翊。
他身姿挺拔,俊容冷肃,一双黑眸沉沉地盯住她……的腿。
林苏叶:“!!!”
她压根就没想请连胜利屋里说话,就在胡同里说吧。
连胜利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苏叶,当年和她一见钟情,这么多年他一刻都没有忘怀过她,反而因为没有在一起而越发爱她,把她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偷偷地为她写了很多情诗,却一首也不敢见光。
他扶了扶眼镜,“路过,想起你在这里,过来讨口水喝。”
林苏叶神情冷淡得很,“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男人,不方便请你进去,你去别家找水喝吧。”
她说完转身就要回家。
“苏叶!”连胜利按捺不住心里的欲望,甚至伸手想抓她手臂,却因为胡同外面有人走动最终没敢。
林苏叶瞥了他一眼:“麻烦你叫我堂姐。”
苏叶苏叶的,是你叫的么?
连胜利碰了一鼻子灰,胸膛里揣着的火热激情瞬间被浇灭一半。
他越来越不能忍受林婉丽,她虽然名字婉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