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阔绰,仪表不凡的年轻公子爷,还躲在暗处不愿露面。萧淮沉思片刻,摇摇头,“应当不是。”
楼湛正用银针挨个试探了桌上的菜,闻言抬眸瞥了眼一墙之隔的隔壁,淡声道:“过会儿我们应该能见到他。”
试过每盘菜,都没有下毒的迹象,楼湛收回银针,安静用饭。
萧淮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到今日是曾经楼息被逐出云京、流放交州的日子,心中一叹,低声道:“过不了多久,扇仪应该会传信过来。”
楼湛一怔,心中明白过来。应当是萧淮让沈扇仪在这几日注意楼息。
心中一暖,她点点头,微微卸下心中重担。
待三人用完饭,准备离开时,木门再次被人敲响。青枝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个清秀的小厮,五官清媚,笑容甜甜的,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极是清脆悦耳,毫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性别:“几位,我家公子请你们到隔壁一叙。”
倒是掐准了时辰来请人。
青枝回头看萧淮和楼湛,挤眉弄眼,表情古怪。
楼湛奇怪他露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歪头去看萧淮。
萧淮一笑,低声解释:“青枝想说,有古怪,懒得理会,直接走人。”
楼湛嘴角抽了抽。
“阿湛,去不去?”
“去。”楼湛抿了抿唇。
“也是,人家这么好心招待我们,怎么能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萧淮扬扬眉,同楼湛走到门边,和和气气道,“麻烦姑娘带路。”
看他脸色温和,眸子明亮,俊雅不凡的模样,扮作小厮的小姑娘脸红了红,连忙转身,带着三人走到隔壁的雅间门口,直接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楼湛同萧淮对视一眼,并肩走进房间。后头的青枝撇撇嘴,不太情愿地跟上,顺手关上了门。
雅间里正坐着个青衫男子,长发竖冠,面容清秀和气,举手投足间皆带了股书卷气,却又不像个书生,更像是个世家公子。
见楼湛和萧淮进来,他连忙起身,抬手一揖,声音沉稳:“下官见过靖王世子殿下,见过楼大人。两位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萧淮微笑着打量他,半晌,道:“张府丞?”顿了顿,他虚虚一扶,“请起。”
知道他们身份,并且能在他们一上岸就派人盯上的,也只有现下扬州主持大局的府丞张影了。
“张大人不在晏城坐镇,跑到此处是为何?”
张影被说破身份,也不惊讶,请萧淮和楼湛就坐,倒了两杯茶推过去,才无奈地叹道:“如今扬州虽然表面上看一派太平,实则暗潮汹涌。前几日北面和南面各来了一些人,身份不明,神出鬼没,极具威胁,像是在寻什么人。下官听说两位一路人遭遇几次刺杀,便赶过来好做提醒。”
北面来的……
楼湛脑中灵光一闪。此前只知道有两股势力在追杀他们,却不知道来向。如今知道了,这北面来的,大抵就是云京内派出来的了。
若是不考虑欲致萧淮于死地的人,云京内谁和她有生死大仇?谁最希望她死无葬身之地?无非是大长公主萧凝。
连续派了这么多人过来,却不是萧凝能做到的。看来萧凝身后还有人,只是这个人,绝不会是裴琛。
她思量了片刻,就听到萧淮问道:“王大人的伤势如何?”
张影摇摇头,一脸愁容:“不容乐观。那日我同王大人正在办公,忽然听到门外有啼哭之声,我们忙出门查看,没想到才一出门,就有一支毒箭飞来。王大人把我推开,自己却当胸中了一箭。那箭刺得颇深,箭头还有倒钩,极是阴毒。值得庆幸的是,避开了要害之处。”
他说着说着,脸色难看:“这几日王大人连发高热,昏迷不醒。南平王的信使又赖着不走,飞扬跋扈。下官焦头烂额,昨日才找了借口离开到此。”
“南平王信使?”萧淮眉头一蹙,“南平王信使到此为何?”
“快到丰收嘉季,南面的蛮子又开始北上抢掠。南平王镇压了几波,扛不住,派人到扬州让我们派人增援。”张影苦笑着,脸色更为无奈,“王大人昏迷前让我等闭口不言,只对外宣称他到外办公。可南平王信使非要见王大人,几次三番都差点闯进王大人的房间。扬州现下风起云涌,难以平稳,我们借不出人手,他便一直赖在此处不走。”
楼湛听得眉头微蹙。
南平王,她听说过。是先皇远亲表弟,年少时便进入军营中,摸滚打爬到将军之职,战功赫赫。后来被封王到交州,一直镇守南疆。
听闻南平王性情豪爽,爱护百姓,此番南蛮入侵,难以镇压,这才派人来寻求增援。可是这信使为何不去更近的云州?或者说,在扬州寻不到助力,为何不到云州?
“王大人昏迷前还写了封信,说只有世子殿下才能看懂。”张影满口苦涩地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封漆好的信,递给萧淮。
萧淮接过,看了看这封信,看起来未被拆开过,才动手拆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