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楼湛面面相觑,不知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
黑衣人慢悠悠地绕着蒋帆转圈,道:“你好像同那个豫州太守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把罪名往江家头上推?当江家好欺负的?”
蒋帆脸色一厉:“你是江家的人?江家的人怎么会去救皇室之人?”
“关你屁事。”黑衣人白眼一翻,忽然双手掐腰,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得蒋帆脸色发黑。
骂了会儿,黑衣人似乎才消消气,清清嗓子,回头看了楼湛一眼,眸中涌出了笑意:“楼湛?我相信过不久,我们会再见面的。”
话毕,他往屋上一跃,看准了方向,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湛有些困惑,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脑袋。若真是江家的人,并且认识她,怎么不愿说明身份?
江家的人既然肯救她,那应该就是母亲的娘家了。可江家十几年对楼家不闻不问,显然是不愿认同楼家三姐弟,那这人又为何出手?
心头方隐约升起个猜测,外头忽然传来阵阵齐整的脚步声,伴着兵甲摩擦的咔咔声。太守府的管家“哎哟”一声被扔了进来,随即走进来一批穿戴整齐的黑甲兵士。
蒋帆彻底色变,毫不犹豫正欲逃走,陆远突然冲上去,狠狠一拳击在他腹部,趁他痛得弯腰,一脚踹出,将蒋帆踹到院门口的甲士身前。
为首的甲士看到萧淮,一拱手就要行礼,萧淮摆了摆手,淡淡一笑:“免礼。把人绑起来,收押在大牢,严加看守。”
甲士应声,手脚麻利地绑起还在痛苦呻~吟的蒋帆,派人拖去大牢。陆远犹豫了一下,心中担心苗槿之,朝萧淮拱拱手,也跟着跑去了。
剩余的甲士齐齐下跪,抱拳道:“世子殿下,徐州太守府已被制住。王大人有事不便亲自前来,特派我等五百人供您差遣。”
萧淮上前虚虚一扶:“诸位请起,劳烦诸位夜行千里赶来。”
蒋帆身上的疑点太多,可以暂时收押起来拷问。这太守府,也必须彻查一番。
甲士领了命,开始搜查。萧淮同楼湛坐到院中的石桌边,等待结果。
“先前那个江家人说的是,豫州太守和徐州太守都将罪名推脱给江家。”萧淮抿了口茶,含笑看着楼湛,“阿湛怎么看?”
“廖松和蒋帆,可能都听命,或者受制于人,针对江家。”
萧淮眨眨眼睛,想到被牵扯进来的江家,扬眉:“阿湛,你认识方才那个江家的人?”
楼湛:“……他就是在豫州将我抓去的那人。”
萧淮蹙眉,随即一阵恍然:“听说令堂姓江?”
“嗯。平漓江家,应该就是我母亲的娘家。”
萧淮垂眸,半晌,轻声问:“阿湛,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因何而亡?”
“被仇家派人刺杀。”楼湛顿了顿,“但是我一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楼父楼承,生前曾是“五花判事”中书舍人,身居要职。但他为人低调清廉,性情和而不争,树敌不多。先帝在时,同楼承关系也极是融洽,虽是君臣,却也是朋友。
但先帝才驾崩不久,携着楼息出京办事的楼承夫妻就被刺杀,只留下了岚姑和楼息两个活口,亲眼看到父母双亡的楼息也性情大变。
自此楼家几乎垮下,从前看不惯楼承的人,也将恶气撒到了楼府三姐弟身上。
楼湛一直不相信父母只是单纯地被人寻仇而死。
听萧淮的语气,似乎知道得不少,楼湛正要发问,院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一个甲士跪到地上:“殿下,蒋帆自尽了!”
☆、
蒋帆像死士一般,口中含着毒/药,趁甲士不注意,吞毒而亡了。
萧淮和楼湛赶来时,蒋帆已经直挺挺地躺倒地上,口鼻溢出丝丝黑血,眼睛大大地睁着,笑容讽刺。
陆远长眉倒竖,啐道:“这样就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他的声音,楼湛这才将目光投到陆远身上,顿了顿,滑向他扶着的苗槿之。
进了牢大多会被严刑逼供,前世楼湛深切体会过那种滋味,看苗槿之苍白虚弱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同情,迟疑了一下,开口问:“你怎么样?”
苗槿之似乎已经在陆远那儿听说了萧淮和楼湛某个“不可告知的秘密”,眼神极为怪异,低低嘟囔了声什么,摇摇头。
“只是饿了几顿饭有点头晕,看守我的狱卒以前认识我父亲,对我还算照顾。”
萧淮看了一眼阔别几日的“情敌”,和善地笑了笑,蹲下来细细检查了一番蒋帆的尸体。
确实死得很透,这种剧毒都是沾之毙命。
蒋帆一死,他弄出的那些动作的目的便无法追究了。方才搜查太守府的甲士也一无所获,看来蒋帆很小心,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日。
好在王堰曾在徐州当过几年太守,此地的驻兵见到他的手信就信服了,否则不知还要添出多少麻烦事。
现下应立刻修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