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她身上便带着金山银山也有耗去的一天,往后又该如何,可瞒下姓名领田地是犯法的,她思量一回,到底不敢。
刘氏反宽慰起她来:“这许多人许多事要料理,官府也不会仔细寻问,不过是族中人记下报上去,死的死没的没,哪一个来追究。”
这些人才遭了大水,得幸活了下来,呆在山上就打起这个主意来,死了这许多人,绝了户的人家好些个,有贫家也有富户,这些个田地屋舍都要归了官府,拿这些无主的土地再丈量过发给流民,给粮给种,安家落户。
给了外人不如留给自家,一样是姓宋的,便打起了土地的主意来,刘氏出的主意,也是叫金赛兰领上几亩田地,就假作是绝户人家的女儿。
“你既不是族里的,活你一命就是大恩德了,哪里还腾得出手来替你寻亲,你再看看这许多流民,官府且管不过来,你往何处去寻你的父兄,不如就认下是族人,总能安顿下来。”
金赛兰听得此言,心中意动,十来日过去了,父母兄长半点消息也无,水在的时候家家都住在山间,如今水退了,一家一家下得山去,已经走了一多半儿,她跟孩子无处可去,难道还要全靠着宋勉不成?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她便是分也分不到好的,可总有个落脚处,身上总还有些金银,带了这个娃儿半个月,倒有些离不得他,户户都受了灾的,哪一户人家能养活他。
正踌躇间,宋敬堂来了,他原来是有些呆,经得这十来日,倒比读了十多年书知道的都要多些,看见金赛兰瘦了一圈,立时想着她往后怎办,都已经管了,便得管到底。
刘氏陪在一边,听见宋敬堂叮嘱了两句,眼儿一转,莫不是这两个已经看对了眼,金赛兰却是生得美貌,若不是宋敬堂跟着,就那两个汉子,见财见色也不知会打什么主意,既是英雄求美,说不得就有这么一桩姻缘。
族长一家早早上了山,半点未受波及,此时才有这样的闲心,知道家里还有几间屋是好的,金赛兰也不能一直住在山上,既受了托便道:“家里总还有几间屋能住人,金家姑娘先跟我了回去,后头怎么论,咱们后头再说。”
金赛兰也无处可去,抱了孩子跟着一道,宋敬堂想一回,到底没能说出口,只带着人往镇上去,水还没退完,没过到了膝盖处,屋顶上早已经没了人,活下来的,推着床桌回家去,也不知道拿的是哪一家的。
人人都是默不则声,淌着水过去,小儿还坐在木盆里,到这会儿早已经不哭了,米粮店抢夺一空,死的也还罢了,活着的还能计较得失,算着损失了许多,哭倒在门坎上。
有男人活下来的还好些,一家子没了男人,又争不过别个,便抱了孩子托着碗,一家一家的沿街讨要。
宋敬堂涉水回去,先去宋家,门户大开,里头树倒屋塌,东西少了一多半儿,正堂上那张紫檀贴贝的桌子孤伶伶的,两边四把椅子早就不见了,灯笼浮在水上,铜环倒泡得崭新,厨房里还传来声音,都是往富户来找吃的的难民。
倒塌的屋角边倒见着被砸死的丫头,露出一只脚,里头还不知泡成什么模样,宋敬堂到底算是衣衫齐整的,后头又跟着人,一看就是主家,难民或有所得也都一哄而散,家里还有个看门的仆人,遭了灾活下来,无处可去,还又回来,正在赶人,见着宋敬堂喊一声二少爷,跟着就哭了起来。
难民哪里敢久留,抱着东西扔下东西,拿着吃食的却不肯放,快步溜了出去,那仆人带着宋敬堂往后院去,院里头的堆的太湖石早已经滚得满地都是,石桌石凳子东倒西歪,仆人哭得一声:“二老爷跟姨娘在屋里头没能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不洗脸的保养方法是胡扯
胡扯!!!!!
怀总忍了两天,起了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