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挂的佛珠一般,有套在腕子上的,还有挂在荷包底下的,又能吃又能玩,外头街面上哄孩子的玩意儿,拿过来哄了石桂她们,当作逗趣儿。
石菊心细手巧,没一会儿眼前就折了一盏盏的荷花纸灯,石桂手就慢些,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八月十五了,石头爹说定了要来看她的,不知道能不能来。
一年往老宅送三回东西,石桂回回都有信送回去,可却没有回信送来,春燕怕她失望,总告诉她许是走茬了,一回是走茬了,还能回回都碰不上不成,心里再急也无用,腋下生不出双翅来,除了等还是等。
她一走神,手上的纸灯就折错了,赶紧拆开来抚平,想着七月里叶氏总要遣人回乡,专给宗祠里头的宋思远上香,把做好的单衣拿出来,打了包递给春燕。
连着两回她家里都无人来信,春燕却不好让她别送了,只笑一声:“知道了,这回说不准儿能有你的回信呢。”
石桂平日里是很少烦恼这个的,家里有人银子,就能买地置房子,日子总能好过,可一直没得着信心里到底忐忑,心头发闷,又折了两个便不再折了。
淡竹替她穿了一串牟尼珠,知道她是在为着家人发愁,同她相交这么久,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回乡的,才要张嘴,石菊一个眼色使过来,淡竹讪讪闭了嘴巴,她是想劝一劝石桂的,给自个儿存些钱,比旁的什么都强,一年两年记着你,三年四年也得把你忘了。
石桂少有的皱了眉头,狸奴顶着毛刺球儿回来了,一回来就冲石桂喵喵叫个不住,头摇个不住,就是没法子把沾在耳朵上的毛刺球拿下来,也不知道它往哪里钻,竟沾了这个回来。
前爪搭在石桂小腿上,抱了石桂瞪大眼儿,淡竹捂着肚子笑起来,有两个取了下来,有一个沾在背上,狸奴怕是打了个滚儿,沾着怎么也取不下来,石桂无法,只得取了剪子出来,把那一块的毛给剪了。
狸奴背上一块黄毛叫剪得秃了,甩甩脑袋这才觉得舒坦,喵一声去蹭石桂的脚背,蹲着问她要吃的,石桂让这猫儿一打岔,又把烦心事暂时放下,给它梳毛喂食,抱它进篮子:“都快肥的盛不下了。”
狸奴身子一歪,把篮子睡了个圆圆满满,怀里抱了个红木头球,歪着脑袋眯起眼睛,淡竹铺了薄被:“这鬼东西,睡的时候分明在,早上起来就不知往哪儿跑了。”伸手就过揉它的脑袋,狸奴张了嘴巴喵一声,还是一动都不肯动。
淡竹掂一掂箩儿,咋了舌头道:“都快沉得抱不住了。”人还在说话呢,猫儿已经蜷起来眯眼打呼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