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不那么阴冷了。
九月的东西就要简单的多,她娘亲送了来,看她这么铺设,这两个脸上都不好看,九月的娘还拉了女儿说上许多话,屋子就这么点大的地方,石桂理着东西,听见她碎嘴说上一句:“是叫别个顶出来的,你也不必怵她。”
石桂只当听不见,九月却红了脸,绞着衣裳抬不起头来,石桂把小箱子还搁在床底下,箱子是越来越满了,等攒足了钱,得换一只大的来。
进进出出这许多趟,打水擦床抹桌,她支了竹杆把帐子挂起来,又点了炉子烧起水,往隔壁六出那儿借了扫把,铺完了床摆上针线箩儿,不管住多久,都得住的舒坦些,这些事都办完了,那头九月的娘话还没完。
石桂不耐烦听她闲扯,干脆拿了箩儿往外头去,九月娘还在叨叨个没完,石桂就已经坐在廊下等着差事了,来来往往有停下来的,她都立起来问一声,没一会就把院子里头摸了个清楚。
叶文心这里,除了冯妈妈两头跑,琼瑛玉絮是一等,六出素尘是二等的,除了她跟九月,还有之桃蕊香是三等的。
石桂手上拿着活计,口甜把人叫了个遍,她叫人,人也认她,没一会儿就把里外认全了,素尘打屋里出来见着她,招过手:“你来,往厨房再要一桶水来,姑娘要点茶吃。”
石桂原就是叶氏院里头拎水的,什么水是吃的什么水是洗的,都有分别,泉水要自城外买来,家里也有井,主子吃的却是山泉水。
石桂立时笑了:“等我取个竹箍桶儿,摆到门口,门上就知道每日里要两桶泉水了。”一院子两桶,算着幽篁里人少,便只给了一桶,哪知道不够吃:“我去同春燕姐姐说,姑娘这儿再要些泉水。”
素尘看她说的明白,点一点头,石桂还没出门边,就听见她赞一句是个明白丫头,九月正巧这时候出来了,怯生生立在院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落。
石桂光明正大的去了正院,门上婆子见着她还打趣一句:“怎么才刚沾了一边地,就又回来了?”
石桂笑一声:“妈妈说笑。”闪身进了院子,寻到春燕把要水的事儿说了,泉水担下山来,一天一买,送水的车就在停在后巷子,要多的也没有,春燕从叶氏这里均出半桶来,递到她手里:“你去回表姑娘,从明儿起,多要一桶。”
石桂早已经说了,虽不知道叶氏把她调到幽篁里作甚,可这一桶水却是芝麻小事,春燕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匣子雪花酥来:“这个带了去给表姑娘,是上造的,才刚赐下来,看看合不合表姑娘的口。”
说着让石桂抱了点心匣子,派木瓜拎水跟着,一路往幽篁里去,走了一个肯干活的,来了一个家里娇养的姑娘似的,木瓜原也不亲近石桂,这会儿也有一肚子苦水要吐,石桂听了只是笑,却不开口,到了地方谢过她:“下回你来寻我,往我干娘那儿打牙祭去。”
木瓜才还替她叹息,这会儿又叹一声,却是为着自个儿,进了旁的院子,总能吃上一口肉了:“那赶情好。”
石桂同她挥了手,水由着之桃拎进去,石桂拿了那一匣子雪花酥送到屋里去交给琼瑛:“太太给表姑娘的,说是上造的,才刚赐下来,给姑娘当茶吃。”
要水点茶,再送一匣子点心来当茶,这话说得圆,叶文心却懒洋洋不愿意动弹,听见是上造的,眼睛都没扫过来,还是琼瑛开了匣盖儿,说是雪花酥,她细眉一拧:“这会儿的泉水都放得沉了,煮什么茶好吃,我那水可还有?”
石桂这才知道运进来的那几只元青花是做什么用的,开了缸儿掀开青布,里头封的是雪化成的水,家里的山泉已然是从城外山上接了来的,叶文心竟还觉着不可吃,一口都饮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