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安臣说的这句话,宋刘氏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色更苍白了,几乎像是透明一般。她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之色,其间还掺杂着几分内疚和惭愧。
闻安臣瞧着他们两个道:“其实吧,对你们两个,我是可以用刑的。早在几天之前,我抓了宋刘氏之后,就可以着人对她用刑,只不过,她终归是个女子,用刑太厉害,她定然是招架不住肯定会招认你们两个的事情。但是,我要找到人证,找到物证,我要让你们心服口服无法抵赖,只能认罪!”
他摆了摆手,便有一个书吏将一团包袱扔到寿春面前,寿春一瞧见这包袱,顿时脸色大变,眼中的疯狂变成了恐惧和绝望。这包袱用青布做成,上面有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渍,他如何又不认识这东西?
闻安臣笑了笑,道:“寿春,前日晚上我带人去你家搜查,翻遍所有地界儿,却没找到什么证据。但是把你的床挪开之后,却发现有两块儿砖似乎是松动过的,于是把砖撬开,从那儿向下挖,就挖到了这个包袱。”
“包袱里头有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一把利刃,一把利斧。而宋远程身上的伤势,便是利刃和利斧所伤,现下这两把凶器却是出现在你家中,还被你深埋在床下,你作何解释?”
寿春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包袱,忽然呵呵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就跟疯子一般。他朝着闻安臣高声吼道:“你说这是从我家搜出来的就是从我家搜出来的吗?我告诉你,我不信!我不认罪!”
闻安臣看了他一眼,有点意外道:“寿春,你这样子,那可就没意思了啊!刚才看你的样子,本以为你是条硬汉,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死皮赖脸,胡搅蛮缠之徒。这东西确确实实就是从你家里搜出来,乃是切切实实的物证,你不承认又有什么用?”
没等寿春回答,他便敲了敲桌子,道:“好,你不承认是吧?”
“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物证咱们暂且放在一边。我再让你瞧瞧人证。”
说着,他便冲着一旁的鞠效忠道:“把那两人带上来吧?”
“是。”
鞠效忠应了一声,出了审讯室,在外面招呼了一声,而后便带了两个人进来。
这两个人中,一个人四十来岁,穿着一身员外衫,戴着一顶四方平定巾,个头不高,圆圆胖胖的,皮肤也很白。瞧得出来,这位应该是有些身家的,平日里应该也是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另外一个人则是只有十七八岁,还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很是简陋,他长得很瘦,佝偻着腰,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养成这么个习惯。但看样子应该是习惯使然,因为他佝偻着腰的样子,就跟酒店的店小二迎客人的时候样子一般无二。
他浑身上下并无一件儿名贵的衣物佩戴,但整个人很是精神,一双眼睛骨溜溜的乱转,显得非常机灵。他的眼神和他佝偻着腰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颇为不适应。闻安臣瞧见他,不由得便想起陈季来。
这人跟陈季倒还是有几分相似。当然,陈季比他英挺多了。
他俩见到闻安臣,都是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行礼。闻安臣笑了笑,道:“无需多礼,你二人起来吧。”
等两人起来之后,他笑道:“这大半夜的,还劳驾你们二位来这州衙之中走一趟,受这一番辛苦,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两人早在来之前就被告知了,他们要见的可是闻名秦州的闻典史,他们没想到闻大人少年得志,这等权势,但为人却是如此温和谦让,还跟他们说对不住。两人顿时都是受宠若惊,赶紧连道不敢。
闻安臣笑了笑,道:“你们二位介绍介绍自已吧。”
“是。”
那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率先说道:“草民姓刘,名刘泉,是四方天酒楼的掌柜。”
那少年等他说完之后,也说道:“草民姓张,名张善,是四方天酒楼的伙计。”
闻安臣问道:“四方天酒楼在哪儿啊?”
刘泉赶紧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就在咱们秦州城西门往里头走不远,大约走个十五六丈远就到了。三间的门面,好大的牌子,好认得很。”
闻安臣笑了笑:“好,本官知道了,以后若是本官有闲暇,倒是要去你那儿坐坐。”
这一句话便让刘掌柜的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闻典史这是何等的大人物?能去自家酒楼里坐一坐,那可是沾上人家的贵气了,以后定然生意兴隆。
闻安臣忽然把脸上笑意一收,沉声道:“刘泉,张善,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希望你们如实回答,莫要诓骗隐瞒。”
刘泉张善赶紧齐声道:“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闻安臣今日之所以提审宋刘氏和寿春,就是因为鞠效忠向他报告,已经找到了宋远程被杀一案中,非常重要的两个人证。这两个人证,便是刘泉和张善。
原来鞠效忠接到了闻安臣的命令,在城中四处查访,尤其是在西门内那一块儿的酒楼茶馆,更是重点查访区域。而在经过了好几天的探访之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