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阴暗之处便是一阵骚动,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说的话似的,一股子邪佞之气从黑夜当中慢吞吞的升腾起来g。显然现在潜伏在黑暗当中的是一个庞然大物,是一个极难对付的邪崇。若是放在往常,他灵力充足的时候,白咏月说不定还有和邪崇一战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自己“脆弱的像花儿一样”,自身尚且小命难保,又怎么还会自不量力的去和邪崇争斗呢?于是娇花白咏月就戳了戳那人的胳膊,轻声开口了,他道:“咱们跑吧……这里离凤鸣山不远,等我们上了凤鸣山,那自然会有人帮忙对付这邪崇。”那人听了白咏月的话,似乎是回过头来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又转过头去,轻声道:“身为玄门修士,对付邪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会有临阵脱逃的道理?”白咏月:“……”这人这话说的正气十足且顶天立地,但好像显得他白咏月就是喜欢临阵脱逃的那一个……好吧,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是这样,也确实是他要临阵脱逃来着,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这样的事情,那自然是小命更加重要一点,哪里还管得着什么道义不道义的呢?白咏月简直要被这个人给气死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听从他的命令,到现在竟然还敢跟他顶嘴,明里暗里的嘲笑着他,实在是可恨。白咏月有些气急败坏,道:“这个邪崇一看就不是善类,你自己在这世上活腻歪了,想要去寻死,可不要拉着我一起。你贱命一条,自然比不得我出身高贵,你自己要出风头、做好事,也莫拉着我一起。”白咏月其实是气糊涂了,实际上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有风度的话的……实在是因为这人未免太过可恨了些。方才他说要去凤鸣山的时候,这人就一个劲儿的要反着来,现在他说要赶紧逃,这人竟然还是不肯听命于他……还是说他对他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觉得一定能将那邪崇毙命于那两把短剑之下?可是看他方才那戒备十足的样子也不太像啊,明显就是觉得那个邪崇不太好对付。若是放在往常,邪崇不好对付也便罢了,他自己执意要去送死,那就让他去便是了。但是现在可不行,他白咏月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没错,他现在确确实实算是一个拖油瓶,而且还是一个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拖油瓶,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一个身份金贵的拖油瓶,他绝对不能死在这种地方。白咏月,这个白家三子,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万一当真会有他殒命的那么一日,那一定是十分波澜壮阔的,亦或者是十分的感动人心……也许是在将来的某一日,他会作为玄门界的代表,正道之光,去和一个残害苍生的邪崇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搏斗,一直决斗到死,最后砍下那个邪崇的头颅,辉煌的倒下。或者并不如这样壮观,那也许是一个平淡却温馨的故事,他会儿孙满堂,稚子环绕膝下……一辈子殚精竭虑,为了兰考白家的发展而兢兢业业,到最后虔诚的奉献出自己的最后一滴血泪。……总之无论他最后的死法到底是什么样的,都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身无半点儿灵力,孱弱的好像是一个废人……若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被一个邪崇杀死,那一定会成为玄门的笑话,甚至连整个兰考白家也会成为玄门界的笑话,人们会纷纷嘲笑他的父亲,笑话他怎样一个没用的儿子……其实也不坏白咏月会突然变得这样胆小,实在是因为玄门中人大多直觉都非常的优秀,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在无数次的和邪崇的殊死搏斗当中,他们早就已经能够嗅到危险的味道,然后会在危险来临之前,选择一个能够明哲保身的办法。白咏月相信,这一点对于危险的直觉,这个人现在应该要比他敏锐的多,可是他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打定了主意要和那邪崇斗到底。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可是他却仍然是毫不迟疑的就选择了、并且走上了那条道路,白咏月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到底是还感到生气,还是应该感到佩服了。那人回头看了白咏月一眼,不容他拒绝,飞快的将手中一柄短剑塞进白咏月手中,道:“你是家主的儿子,是白家的三少爷,我是家主养的一条狗,是你们白家的门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护着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三少爷,你还是拿着这把剑吧,保护好自己……”白咏月:“……”白咏月只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难道他不想要保护好自己吗?难道他不想要活下去吗?这人只是口头说说罢了,若是真的为他的生命安全着想,刚才两个人就应该要躲进凤鸣山了。但是事已至此,除了拼死一搏,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白咏月默默握紧了手上的短剑,尽可能的给自己找上一些安全感。说时迟那时快,留在白咏月把剑握进手里的时候,黑暗当中的邪崇大概也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杀气,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很快,邪崇就好像是收到了这股子杀气的挑衅似的,忽然接二连三的从阴暗当中走出来……说是走,其实更像是一种不规则的挪动,那邪崇的腿脚似乎是被连在了一起一样,像是某种蛇类,又好像蜥蜴的一种,但是行动起来却又不像这两种生物这么灵活,显得十分的慌乱笨重。白咏月响亮的咽了一口唾沫,发出的响声足以让身前那人侧目……白咏月目不斜视,竭力假装这个颇有丢人的声音跟自己没关系……没办法嘛,实在是因为这邪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