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那些当官的,只要不是特别懒或者特别忙,便会自己出来吃饭,几个同僚一起结伴,在附近的小铺子里吃一口,大家t再结伴回去,跳过小厮代买那个环节。
沈凝去的这家食铺,就是在那家铺子生意冷清之后才崛起的,沈凝和小海刚刚坐下,旁边的一张桌子便坐上人了。
来的是两个年轻官员,两人一坐下便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很小,一般人听不到,但是沈凝却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他们是在议论今天在衙门里听说的事,据说早朝的时候,皇帝拿出了一本诗集,这本诗集是三十年前刻印的,纸张都泛黄了,也不知道皇帝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别看那诗集又旧又破,翻旧账却一样好使。
诗集里收录了当朝首辅张大人的三首诗,全都是他年少时写的,那时张大人科举落第,心灰意冷,情绪低落,便在一家酒楼里题了这三首诗,文采一般,但怨气很大。
这三首诗写完的第二年,张首铺便高中榜眼,一飞冲天。
有人在酒楼的墙壁上看到了这三首诗的落款,一年前题诗的默默无闻穷书生,一年之后一朝看尽长安花。
于是在张首辅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这三首诗被收录进了诗集。
三十年后,皇帝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这本诗集,又从这三首诗里看出了张首辅的不臣之心。
到了张首辅这个位子,别的不多,政敌最多。
因此,早朝之上,皇帝大发雷霆,立刻便有张首辅的政敌站出来,声讨张首辅。
一桩桩罪名列出来,一口口大锅压下来,张首辅屹立朝堂多年,哪能这么容易被击倒,张首铺的班底也开始反击,于是今天的朝堂上,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最终,皇帝一锤定音,让张首铺暂时闭门思过。
天雷劈下来
沈凝回到家里,便从魂瓶里放出了乔太后。
她没有隐瞒,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乔太后。
乔太后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上次您说太孙没死,那他在何处?”
沈凝冷笑:“您老人家现在才想起来问?”
乔太后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但愿他能远离朝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沈凝冷哼一声:“我以为您老人家会说,让我帮他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呢。”
乔太后一怔,连忙说道:“哀家岂能那样想,他在宫外长大,学问见识肯定比不上他的那些堂兄弟,与他的叔父更不能相比,他不懂治国,更不懂帝王之术,不让他肖想那张椅子,才是对他最好。”
沈凝看着她,问道:“你忘了你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囚在慈宁宫十几年不能投胎的了?”
乔太后被沈凝戳到痛处,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他再不孝,可也是我的儿子。”
“那你的另一个儿子可还在胡国当俘虏呢,是谁害的他?”沈凝问道。
乔太后低头不语。
沈凝可不想就这样放过她:“都说皇帝重长子,百姓爱幺儿,如果我没有猜错,重视长子的是老皇帝,而您最疼的是小儿子吧。”
其实当今皇帝,也就是楚王,并不是老皇帝最小的儿子,但却是乔太后的小儿子。
果然,沈凝猜对了,乔太后嘤嘤地哭了起来:“他从小就比他哥哥聪明,懂事,也更讨人喜欢,再说,他哥哥是皇长子,一出生便是太子了,将来还会是皇帝,而他呢,只是诸多皇子中的一个,比起他的哥哥,他什么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只能满脸艳羡地看着哥哥跟在父皇身边,被父皇亲自教导,而他无论怎么做,父皇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什么都没有,哀家多疼他一些,哪里错了?”
沈凝在心里吐槽,果然啊,所有的子女不和、兄弟阋墙,原因都在父母身上。
沈凝又问:“所以,哪怕你的大儿子还活着,孙子也活着,而你明知你的小儿子是谋权篡位,你也不想让他把皇位还回去?”
乔太后叹了口气:“如果他把皇位还回去,小瑞会放过他吗?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做改变,只要小瑞安份守己,他不会对小瑞斩尽杀绝的。”
沈凝冲她呵呵呵冷笑一声,然后把她扔回魂瓶。
和这种人说话,本天师心累。
于是本着关爱帝君的宗旨,接连三个晚上,沈凝都会进宫,如果没有亲眼看看皇帝傻兮兮打桩,沈天师表示,她会睡不着觉。
有好戏当然不能一个人看,所以每一次,沈天师都会把老太后从魂瓶里放出来,看吧看吧,这就是你的心肝宝贝好儿子。
不仅每晚都让乔太后看大戏,她还把从外面听来的那些事也一股脑告诉乔太后。
什么皇帝又处罚了哪位功臣了,又罢免了哪位元老了,总之,每次不把乔太后听得面如土色,沈天师就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很快,乔太后便开始反击,怒斥尤贵妃是狐狸精,她的好儿子本应是千古一帝,有道明君,都是被那个狐狸精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