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问钱二伯:“你女儿是不是有一枚玉佩?”
钱二伯摇摇头:“没有。”
王晋又问:“那你女儿去帮人绣屏风的那户人家,你可知是谁?”
这件事,钱二伯是知道的。
女儿当时回来说,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看上了她的绣技,让她去府上干活。
钱二伯便问:“为何要一定去他们府上,你把绣活拿回来,绣好了给她送去不行吗?”
钱小蕙便说:“那是绣屏,很大的一个,再说,人家的料子和绣线都是上好的,用量又大,咱们不方便拿回来,还是上门更好,对了,人家还说了会管一顿饭的。”
钱二伯对王晋说道:“第一次去的时候,是我送她去的,那户人家在白马胡同,是礼部的一位大人。”
沈二老爷闻言,立刻看向王晋:“王大人可知道是哪位大人?”
王晋略一思忖:“是礼部叶大人府上。”
好吧,全都连起来了。
这一下,别说沈凝了,就连沈二老爷也有了猜测。
他对王晋说道:“家兄曾在叶大人府上遇到一位少女,还曾丢失了家父送给他的一枚玉佩,那天他去茶馆,也是要去寻找那枚玉佩的。”
沈大老爷去寻找玉佩的事,王晋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因为事关叶大人,又涉及到叶大人的表妹,因此沈大老爷说得含含糊糊。
可是沈二老爷就没有这么多的避讳了,他把自家大哥去叶大人府里相亲,正主有没有看到不清楚,反正是被一个小姑娘给撞了一下,之后玉佩就丢了,叶大人在府里找了一通也没有找到,t后来有人在包子里放了纸条,让他茶馆茅厕里面找,他那个糊涂的大哥还以为是女子爱惜名声,所以才会这般鬼祟,准时准点进了茅厕,就遇到这件倒霉事。
王晋终于明白沈大老爷为啥说得闪闪烁烁了,好吧,人命官司都背上了,他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好在他有一个能撞鬼的好弟弟,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沈二老爷和王晋说这番话时,他们并没在钱小蕙的房间。
女子闺房,他们这些大男人是不方便进去的。
正在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呼,那是女子的声音。
钱二伯说道:“是小蕙!”
他立刻冲了进去,此时钱小蕙已经醒了,正一脸懵地坐在床上。
听说钱小蕙醒了,王晋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沈二老爷却知道,这是沈凝干的。
王晋说道:“既然钱小蕙已经醒了,那就带到衙门里问话吧。”
何止是问话,还要让沈大老爷认人。
钱二伯父女被带到了衙门,只是钱小蕙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虚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到了衙门,王晋便让沈大老爷藏在屏风后面偷看,沈大老爷左看右看,却还是不太确定:“性别对得上,年纪也对得上,就是这脸,我不太记得了。”
他也只是见了一面,而且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这姑娘和我家闺女差不多大。
没错,现在回想起来,他对那姑娘的印象也只有这个,就是和他闺女差不多大,至于长得如何,肯定不是特别美也不是特别丑,如果是特别美或者特别丑,那他一准儿也能记住。
沈二老爷全程陪同,此时此刻,他也想给他哥套麻袋打一顿了。
忽然,沈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二老爷大喜,原来侄女也来了衙门。
沈凝说道:“二叔您挡着点,我给他拍张符。”
沈二老爷心情激动,来了来了,拍符啊,他也被拍过。
他连忙侧身,将沈大老爷与王晋的视线隔开,沈凝将一张符拍在沈大老爷身上,沈大老爷身子一个激灵,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与屏风外的女子慢慢重合。
“是她,就是她!只是她比那时候瘦了一些。”
被鬼上身,又昏迷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瘦才怪。
王晋松了口气,让人将沈大老爷带了出去。
王晋换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开始审问钱小蕙。
刚开始钱小蕙还不肯说,可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王晋吓了吓,钱小蕙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
请她到府里绣屏风的是叶大人的嫡长媳洪氏,屏风是洪氏送给自己母亲的寿礼。
钱小蕙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进出大户人家,当然,她以前也去过,但是和叶家相比,那些人家只能称得上是寻常富户,叶家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钱小蕙在叶家工作了十天,这十天里,她每天都在刷新着认知。
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戴的,就连上茅厕用的纸都让她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洪氏是嫡长媳,大少奶奶,平时家里的女眷便常来她这里,除了自家的,还有洪氏的闺阁好友们,这些女眷来了之后,听说她从外面请人帮忙绣屏风,便都要去看看钱小蕙绣的屏风,看完了大家就聊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