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年龄相差也不是很大,若说他们一点也不像,那不太可能,可若说一模一样,当然也不可能。
杨洪也说,抛开两人都有一张又白又胖的脸之外,两人至少有六成的相似。
“二侄女,你怎么问起你三叔父了?有他的消息了?真的假的,他在哪儿?”说到最后一句,沈二老爷已经兴奋起来。
沈凝便把杨洪的事,和沈二老爷讲了一遍。
沈二老爷激动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儿:“是老三,一定是老三,走,咱们现在就走,不行,来人,平安,你去趟衙门,把这件事告诉大老爷,让他告假,我们一起去!”
平安傻乎乎地问道:“二老爷,您让小的去衙门报信,那您怎么办?”
刚刚沈二老爷还要求他以后不得离开自己超过三尺,这才一转眼,就打发自己去衙门了,那可不只三尺,一百个三尺也有了。
“让你去你就去,这里有二姑娘。”
沈二老爷忽然觉得平安除了八字好以外,别的就一无是处了,傻,是原罪。
沈大老爷正在衙门里喝茶水,聊闲天,听说自家的小厮来了,沈大老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家里出事了。
平安看到沈大老爷时,沈大老爷脸都白了:“老太太怎么了?”
“老太太没事啊,小的是奉二老爷之命来的。”平安一脸诧异。
沈大老爷这才想起来,对啊,这个小厮好像是二弟身边的长随,是啥命格极旺老二的,说来说去,就是自家女儿给她二叔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老二自从得了这个小厮,遇到人命官司都能有惊无险。
沈大老爷像吃了柠檬,从里酸到外。
听说二老爷让他告假,沈大老爷很是不悦,正要拒绝,平安便说二姑娘也在,沈大老爷立刻改了主意,原来这不是二弟的主意,而是沈凝的,那是一定要听的,谁知道下午衙门会不会断房梁或者走水呢。
沈大老爷忙去向上司告了假,理由也简单,家里有事,让人来叫他了。
从衙门出来,沈大老爷来不及换下官服,便跟着平安来到寻味楼。
看到沈二老爷和沈凝身边还有一个小老头,沈大老爷皱眉,这是什么人?
沈凝见他来了,对杨洪说道:“人都来齐了,杨大夫,咱们走吧。”
他是你们的至亲
沈大老爷一头雾水,看看自己身上,有点后悔了,他应该先回家换了官服再来的。
不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关心他穿没穿官服。
众人上了马车,向着杨家医馆的方向驶去。
杨家医馆没在内城,而是在外城。
京城分成五城,宫城、皇城、内城、外城和外郭城。
杨家医馆便是在外郭城,外郭城住的多是朝廷安置的流民,以及部分军户,京城里的本地人除非是为了来这里雇苦力,否则不会在外郭城多做停留。
因为这里很乱,五城兵马司都懒得管的地方,打架斗殴随处可见。
杨家医馆最擅长的便是跌打损伤,对于那些流民和军户来说,这些都是最常见的,加之杨家医馆看病拿药都很便宜,因此,这些年来,在外郭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反而得以生存下来。
杨洪一年到头,也鲜少会去内城,如果不是那次四时堂老东家请客,他怕是等上几年,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沈二老爷。
至于沈大老爷,那就不难见到了,如沈大老爷这样的文官,偶尔在外郭城路过,也要嫌弃地捂上鼻子,生怕被那些随时可见的鸡屎狗屎人屎,污染了他们高贵的灵魂。
杨家和医馆合用一处宅子,前面是医馆,后院的房子便是居家之后。
那人便是住在后院的厢房里,十几年如一日,自从他来到杨家,便是住在那里。
杨洪膝下二子一女,女儿是长姐,早就嫁人了,两个儿子当中,长子已经成亲,小儿子只有十六岁,尚未无亲。
而这些年来,那人便是和杨洪的小儿子杨明远住在一起,杨明远从记事起,那人便躺在他隔壁的床上,他长大一点,便帮着父亲照顾这个人。
他称呼这人“睡不醒大叔”。
此时,杨明远就坐在睡不醒大叔旁边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嘴里默默背着什么。
“明远,干什么呢,来客人了,还不快点走来。”
杨洪咳嗽一声,杨明远连忙站起身跑了出来,看到父亲身后有男有女,居然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杨明远脸一红,忙退到一边。
杨洪指着杨明远,对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说道:“这是老夫那个不成器的老来子,十六了,还是不懂事,你们莫要笑话。”
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哪里顾得上这些,忙道:“杨大夫,您说的那人可是在里面?”
“在,在,几位请跟我来。”
说着,杨洪便带着几人进了屋子,听到他们问起“那人”,杨明远立刻反应过来,这几人是来看睡不醒大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