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她给爱妃看诊,朕不能看吗?”
没等霍明睿解释,沈凝先行说道:“回禀万岁,若是万岁留在此处,贵妃娘娘心系万岁,脉象便不能平稳,贫道无法确诊。”
皇帝一怔:“还有此事?”
沈凝继续信口开河:“万岁若是不信,请看贵妃娘娘的面色,可否像是生病的?”
皇帝摇摇头,朕的爱妃即使是在病中,也如牡丹春睡,引人入胜。
沈凝便道:“那是因为贵妃娘娘虽然不能清醒,但心里明白,她知道万岁就在身边,她不想让万岁担忧,所以耗尽心力,让自己保持之前的姿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病态。”
皇帝怔了怔,接着掩面痛哭:“爱妃,朕的爱妃啊!”
霍明睿趁机陪着皇帝去了隔壁。
沈凝走到床榻前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尤贵妃说道:“你就是被抢了壳子的,那位真正的尤贵妃吧,你早不争,晚不争,现在却想来争一争了,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以告诉我。”
自从霍明睿说过尤贵妃梦呓像是在吵架,沈凝便猜到是二魂夺体。
现在看来,当初那位真正的尤贵妃并没有死,至少还没有死透,白纱美人便过来占了这具身子,这不是借尸还魂,而是夺舍。
见没有回应,沈凝又说道:“你不想出来也无妨,反正我是坤道,就是每天守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我就不信捉不到你。”
两个尤贵妃
就在霍明睿陪着皇帝退到隔壁之后,沈凝便在帐子外面加了一层禁制,里面发生的事,外面的宫女和内侍全都看不到听不到。
等了片刻,那女鬼仍然没有出来,沈凝索性燃起一支香,香刚燃到一半,尤贵妃便坐起身来。
沈凝曾在岸边看到过尤贵妃,因此,她一眼便看出了二者的不同。
两个尤贵妃的五官容貌一般无二,只是气质上相差甚远。
一个温婉,一个明艳。
也就是以前的尤贵妃无宠,又不与其他宫人交往,皇帝和后妃们才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当然也有人察觉,只是没有深究而已。
“你才是真正的尤贵妃?”沈凝问道。
“尤贵妃”笑容哀婉:“你是天师,是来捉我的吗?”
“当日你既自尽,不论死没死,当时你便已经心存死志,且这些日子你也安安静静,为何现在却要出来?”沈凝问道。
“尤贵妃”凄然一笑:“我的确是不想活了,可是现在我却想利用这具身子走出这座皇宫,可她不肯她不肯啊!”
沈凝眉头微蹙,别说白纱美人千里夺舍肯定有所图谋,就是这宫里任何一个嫔妃,没有圣旨,也不敢踏出这宫门半步。
“你在宫外尚有未了心愿?”沈凝说道。
“尤贵妃”点点头:“是,我有未了的心愿。”
沈凝想了想,说道:“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你呢。”
“你不是广平侯请来捉我的吗?为何要帮我?”尤贵妃问道。
沈凝笑了笑:“第一,我的确是广平侯请来的,但不是来捉你的;第二,皇帝后宫里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却知道你不想进宫,也不想服侍皇帝,所以你的事,我想管。”
“尤贵妃”怔怔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不想进宫,也知道我不想服侍皇帝?”
“是啊,你进宫之后一心求死,如果你和那位一样,自是不会如此了。”
沈凝口中的“那位”,不用问也知道,便是另一位尤贵妃了。
一个一心求死,另一个一心上位,谁是自愿谁是不自愿,明眼人都知道。
“尤贵妃”苦笑一声:“那我且信你一回吧,其实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这一丁点鬼力,根本打不过她,她更加不会听我的走出宫去,我知道我是白费力气,与其那样,不如信你,我从来没有赌过,就赌这一次吧。”
沈凝没有问她有何未了心情,掏出魂瓶,将“尤贵妃”收入魂瓶之中。
把一切做好,沈凝再次燃起一支香,口中默念咒语,将另一位尤贵妃已经虚弱散开的魂魄重新归拢。
“眼开——”
随着沈凝一声轻唤,尤贵妃睁开双眼,她缓缓坐起身来,正对上沈凝的脸。
“你是谁?”尤贵妃问道。
“贫道道号二水,贵妃娘娘若是抬举贫道,便唤一声二水真人吧。”沈凝一副道貌岸然。
“二水?这名字有趣,是你做法把我唤醒的?”其实这几日,尤贵妃一直都似是在睡梦之中,梦中有个女人要和她争抢身子,还逼着她离开皇宫,她又没疯,又没傻,她好不容易才得来今天的地位,她为何要离宫出走?
可那女人像疯了一样,又是抓她又是咬她,还把她的魂魄用力踩在脚下,就在刚刚,那压在她身上的魂魄忽然没有了,接着她便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知道,那是招魂咒。
“她呢?”尤贵妃轻描淡写地问道。
沈凝同样回答得轻描淡写:“负隅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