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向沈凝道谢,便要离开,沈凝又想起什么,对小姨说道:“你和单美琪交好,若是能劝她和离那是最好,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那不是有的是?”
这话是从一个刚刚及笄的黄花闺女嘴里说出来,小姨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和沈凝打过两次交道了,她知道沈凝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沈凝说的每一句话,定然是有深意。
沈凝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次日便带着胡巧巧一起回了时县,接上沈二老爷,叔侄二人回了白凤城。
而在他们走后,保州府便来了很多锦衣卫,这些锦衣卫看上去也不是在办案,只是每天在府衙里面出出进进,搞得人心惶惶。
而武家更是气氛压抑,就连没在权力中心的单美琪也有所察觉,她和小姨抱怨:“三老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昨天为了一点小事,就把相公给骂了一通,对了,还要送三公子去游学,明明三公子明年就要下场了,这个时候,怎么就想起去游学了呢。”
小姨想起沈凝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咬了咬牙,对单美琪说道:“这武家看着不地道,你那婆婆更不是省油的灯,你还真想和他们耗下去?”
上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单美琪便已经对丈夫武大公子死心了,可是她能怎么样?
“你也知道我爹的为人,他最是看重规矩礼法,绝不会让我和离的。”
小姨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单家的情况,心中越发庆幸自己娘家没有这般迂腐。
她想了想,说道:“如果武家出了事,你们家也会受到牵连吧,你家可是有人在京城当官的。”
单美琪一怔,忙问:“姐姐,莫非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唉,我也觉得家里这阵子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小姨摇摇头:“那些大事,我也不懂,我就是看到这满城的锦衣卫,就觉得心慌。”
小姨这样一说,单美琪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很快她便发现,武德培不但让武三公子出外游学,还把他们嫡房里一个才三个月的婴儿也送走了。
尤其是那个婴儿,忽然就说死了,说是乳娘粗心大意,把孩子给闷死了,为此,还将那乳娘给杖t毙了。
三个月的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大家虽然唏嘘,可也没有怀疑。
但是单美琪却不相信,她悄悄留意,果然从那孩子的生母那里发现了端倪。那天那生母出来见客,虽然素颜,可是嘴唇上却有口脂的残痕,这是口脂被擦掉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孩子死了,当娘的却还有心情打扮,打扮就算了,又怕被别人识破,所以出来见人时,再把口脂擦掉。
就此,单美琪便知道,那个孩子,定然是像三公子一样,被武德培送走了。
那孩子是武三公子的亲堂弟,他们都是嫡房的,可比武大公子这一房更受重视。
出了什么事,要悄悄把家里的男丁送走呢?
送走的两个,一个是家里最优秀的,另一个是最小最不会引起注意的。
单美琪赶紧回了娘家,她没有去见父亲,而是直接去见了祖父,把武家的这些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了祖父。
那位在京城当官的,就是祖父的亲儿子!
果然,单老太爷对此事非常重视,连忙让人去查,这一查不得了,武家竟然正在悄悄卖铺子,这是要变现啊!
但凡这样做,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家里有大事急需打点,二是要跑路!
武家家大业大,全家一起跑路不现实,但是却可以挑选最优秀的子孙逃走,比如那被悄悄送出保州府的武三公子以及那个小孩子。
单老太爷看向单美琪:“丫头,你想如何?”
单美琪斩钉截铁:“我要和离!”
上次就应该和离的,只不过当时武德培亲自登门,单父抹不开面子,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现在有了单老太爷撑腰,单美琪一不做二不休,回到武家便大吵大闹,武大太太老实了一阵子,最近又开始找儿媳妇麻烦了,单美琪一闹,武大太太立刻应战,婆媳俩闹得天翻地覆,单美琪带上金银细软跑回娘家,这一去便不再回来,并且送来了和离书。
武德培正在焦头烂额,听说大房又把儿媳妇气跑了,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寒着脸对武大公子说道:“过不下去就和离,当务之急,别让单家把事情闹大了。”
武家现在是惊弓之鸟,可不能再有闪失。
此一去,便是新生
就连单美琪自己也没有想到,和离竟然这么容易!
武大公子心有不舍,他对单家这个岳家还是相当满意的,书香门第,又有人在京中做官,单美琪嫁妆丰厚,天生丽质,而他虽然出身武家,可毕竟不是嫡支,能与单家结亲,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但是大太太不是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单美琪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女人到了二十好几,连个儿子也没有生出来,这和母鸡不会下蛋没有区别,母鸡还能炖汤,单美琪这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