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一边说,一边偷瞟沈凝的脸色,其实聂大娘子骂的不仅是这些,但他们胆子小,哪敢一字不差如实告诉沈凝呢。
不过他们却是小看了沈凝,沈凝根本没生气,她就想看看聂大娘子怎么作妖。
“你们两个去盯着聂大娘子,算了,独荒去吧,青烟不用去了。”
这种事独荒比青烟更加适合。
沈凝对聂大娘子没有一丝好感,虽说有孟婉的陷害,但是原主其实就是死在聂大娘子手里。
若没有聂大娘子那一巴掌,原主不会死,她也不会穿过来。
虽说t聂大娘子是受了孟婉的挑拨,但这也足够说明此人性情暴虐,不讲道理。
沈凝原本想以后再收拾她,现在看来不用等以后了,她自己送上门来,沈凝想拖延时间都不行。
独荒认识很多女鬼,女鬼之友真不是白叫的。
独荒一声令下,姐妹们主动请缨要给他帮忙,独荒挑选了几个和自己关系特别铁,而且鬼品也特别好的去帮忙办事。
这几个女鬼,都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的,平时最喜欢在大户人家的后宅里穿梭,哪家太太新打了什么首饰新缝了什么衣服,哪家太太因为姨娘捻酸吃醋,哪家小姐上香时偷看了哪家的书生,总之白凤城里后宅里的那些事,就没有这几个女鬼不知道的。
她们甚至不想去投胎了,投胎做了人,哪能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看热闹?
没错,她们甚至站在床头看人家夫妇行周公之礼,还把各府的男人做了比较。
独荒拉她们一起合作,果然是找对了人。
她们告诉独荒,聂大娘子打发身边的婆子去找过马媒婆,并且从马媒婆那里买了一包药。
马媒婆说是媒婆,但其实她只是私媒婆,白凤城是大地方,大家说亲,为了方便起见,都是加点钱找官媒婆,这样可以直接拟定婚书并在衙门备案,不用自己家里再专门跑趟衙门,所以在白凤城里,私媒婆按理是没有什么生意的。
然而这些私媒却仍然过得不错,知道的都知道,他们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配阴婚,这种生意官媒是不接的,嫌晦气,便让私媒捡了漏,听说哪家的儿子临死前还没有娶上媳妇,他们便会上门游说,好说歹说也得让那家给儿子配个阴婚。
除了配阴婚,他们还要干些更见不得光的事,哪家老爷看上哪家的姑娘,想收为外室,女方家里不同意怎么办?找媒婆!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姑娘让人在大庭广众下摸了抱了,舍不得悬梁自尽,那就悄没声息找个男人跟了吧,总比留在娘家丢人现眼要好吧。
除此以外,还有就是卖药,药店里买不到的药!
聂大娘子身边的婆子,就是从马媒婆那里买来了药,具体是什么药,女鬼们不知道,但是猜也能猜出是干什么的,反正不是啥好药。
沈凝乐了,这聂大娘子是送上门来找打啊,那就成全她,沈天师就是这样善解人意。
祥福街上开了一家琴行,教琴的琴师姓孙,人称孙大家,她琴技虽好,但毕竟是艺者的身份,为了避免去大户人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孙大家索性宣称可以教琴,但只在她的琴行里教。
琴行二楼便是教琴的地方。
两天之后,沈凝每天下午都去琴行里学琴,而且一天比一天晚,跟在身边的只有春俏和小海这对姐弟。
小海虽是小厮,但年纪小,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成年男子一拳就能把他打一个跟头。
学琴的第三天,他们从琴行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黑。
春俏忽然听到自家姑娘正在自言自语:“好,我知道了。”
“姑娘,您和谁在说话?”春俏不解。
“和鬼啊。”沈凝笑盈盈的说道。
好吧,春俏不敢问了,她怎么忘了自家姑娘上通天庭,下通地府,那本事大的呀,小丫头吹牛都不知道怎么吹了。
沈凝心里正高兴着,鱼儿上钩了。
刚刚她是和青烟在说话,青烟告诉她,有四个人从祥福街上一直跟过来,然后上了一驾骡车,现在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沈凝对小海说道:“咱们走往小水滩去的小路吧,那样近一些。”
小海忙道:“二姑娘,小水滩不好走,到河边了。”
“没事,就走那边。”沈宁说道。
小海不再多问,在前面的三岔路口拐上了一条小路。
小水滩是在白凤河边,这一处河堤比较浅,前两年下大雨,河水漫上来,淹死过几个人,从那以后,哪怕是白天这里也没人走了。
聂大娘子找的人名叫于三,于三是宝泉人,沈大老爷早年在宝泉当官时,判过一个案子,案子里打架斗殴致人死地的凶手于大郎,就是于三的大哥,于大郎是宝泉有名的地痞无赖,他被砍头后,以前的对头便将他的弟弟儿子都打得半死,赶出了宝泉,于三一家原本住在乡下,去年于三跟了于大郎以前的一个把兄弟,来白凤城做了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