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昨天夜里,胡德起夜,却发现身边的胡小光不见了,他吓了一跳,连忙点了灯出去找。
胡宝斋除了铺面,还有三间屋子,再后面有个小院,小院里还有两间放杂物的厢房,胡德和胡小光就住在铺面后面的一间屋子里。
他当时以为胡小光可能是睡厣了,自己走出去了。
他便先去了院子里,后面又去了前面的铺面,可是却全都没有看到胡小光的影子。
深更半夜,胡小光还那么小,他能去哪里?
后来还是三儿在后院的厢房里找到了胡小光。
胡小光躺在一堆杂物中间,双目紧闭,睡得很沉。
胡德当时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常说的梦游,梦游的人走出来,走累了倒下就睡。
胡德没有在意,把胡小光重新抱回床上。
可是直到日上三竿,胡小光也没有醒过来,胡德忍不住叫他起床,可无论胡德怎么叫怎么推,胡小光还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胡德忽然想起沈凝给的那道符,他连忙打开胡小光贴身戴的那只小香囊,赫然发现,里面的符已经化为灰烬。
直到此时,胡德方才意识到,胡小光不是梦游,很可能是在他们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遇劫了!
马车驶得很快,顺儿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胡宝斋也到了。
沈凝跳下马车,三儿听到动静便跑了出来,看到沈凝,搓着毛茸茸的爪子,又是高兴又是着急。
沈凝从荷包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它,又拍拍它的脑袋,快步走了进去。
“祖宗,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吧,他还能救吗?”
沈凝盯着胡德的脸看了看,嗯了一声:“你暂时还没有丧子之相。”
人的面相并非一成不变,有的人年轻时唇红齿白,人到中年却变得面目狰狞,还有的人年轻时眉目粗戾,可是上了年纪却越来越慈祥。
人还是那个人,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就是面相变了,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一个人会随着他的际遇、经历、心境和气运的变化,在外貌上必然有所体现。
无论自己的面相是好还是坏,但是至少现在不是丧子之相,胡德放下心来。
可是想起依然昏睡不醒的儿子,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沈凝却没有急着去看胡小光,而是对胡德说道:“先带我去看看发现胡小光的地方。”
胡德不敢怠慢,引着沈凝来到后院,指着其中一间厢房说道:“就是那里。”
沈凝来过这个院子,也知道那两间厢房,可她记得那两间厢房都是上锁的。
现在不但没有上锁,而且还把门也敞开了。
沈凝问道:“昨天夜里上锁了吗?”
胡德摇头:“没有,最近这两个月全都没有上锁,以前上锁是因为那里面当时放了货物,两个月前,我把那些货转手出去,这两间厢房便只堆放暂时不用的杂物了,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也就没有上锁,天气好的时候,我还会把门窗打开,散散潮气。”
红衣女鬼:天师也要揪头发扯头花吗?
沈凝点点头,走进其中一间厢房。
昨天夜里,胡小光就是在这间厢房里被找到的。
沈凝刚刚跨进门槛,阴气便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去,只见那积满灰尘和蛛网的房梁上,坐着一只红衣女鬼。
那女鬼生前应是生得极美,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抛开那苍白如纸的肤色,以及通身的煞气,真是一位我见犹怜的美人。
沈凝冲那女鬼招招手:“站那么高做甚,下来,我们说说话。”
胡德给沈凝引路,因此,走在沈凝前面,这会儿忽然听到沈凝在说话,他好奇地回过头来,便看到沈凝正对着空空如也的房梁在说话。
胡德是见过沈凝带顾山来见亲人的,他知道沈凝绝不是在自言自语!
胡德顿觉头皮发麻,双股颤颤:“那,那里,那里有,有人?”
“哦,不是人,是鬼,厉鬼。”沈凝语气轻快,就像是在说,是啊,我想买苹果的,却买到了桔子。
“你说这屋里有一只厉鬼?”胡德的声音在颤抖,拜雷击木所赐,这些年来,等闲鬼怪进不了胡宝斋,胡德虽然见多识广,可是遇鬼这种事,他还真的没有经验。
沈凝冲他挥挥手:“你出去吧,别在这里添乱。”
胡德点头如捣蒜,嘴里念叨:“我走,我不添乱,我走,我不添乱”顺着拐就出去了。
“行了,多余的人都走了,下来,咱们谈谈。”沈凝笑盈盈地说道。
红衣女鬼冷哼一声,从房梁上翩然落下,这身大红衣裳,配上这动作,这张脸,美仑美奂,可惜鬼就是鬼,即使眉目如画,也难掩狰狞戾色。
红衣女鬼虽然跳下来了,可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站在一张破旧的短几上,比沈凝高出足足两个头,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沈凝。
“不错啊,居然能够看到我,说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