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很是明白,忙低头道:“回皇上,大皇子确实要回去了。”
“好,那便好好休息。”楚今安点点头。
衡月回过神来,再看一眼知柏,却是觉得……楚今安真的不喜知柏。
或是连见都不愿多见他,或是……觉得知柏在这里,给他丢人了?
眼看宫人要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衡月不再多想,对着楚今安沉默行了一礼,便也跟着走了。
颜静月却在此时开口:“且慢……大皇子和大公主有宫人照顾,臣妇与衡月姑娘却格外投缘,想与姑娘多聊一聊,可好?”
衡月惊讶回头看她,又去看楚今安的表情。
楚今安正在看颜静月,眸光沉沉,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安王却忽然笑道:“这位便是大皇子的生母?总觉得,瞧着似有几分面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衡月身上。
之前她没说话,其余藩王也只以为她是个宫女,这会儿被安王点破了身份,自然惊讶有之,诧异有之。
衡月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爱是常觉亏欠
可惜衡月向来寡淡,又沉默,这会儿她的情绪也无人注意到。
但楚今安还是有些不乐意她被这么多人一起看着。
他轻咳一声,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然后对着众藩王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之前说的赈灾之事,还需各位叔伯兄弟支持一二。”
“大盛有难,我等出力,是应该的。”年纪最大的一个藩王含笑说道。
明亲王瞧着是最不忿的一个,眼白都翻了出来。
但大约这次他多少也得了些教训,竟也知道此时该闭嘴,没多说话。
镇北王也跟着说道:“确实如此,原本北疆就在打仗,北方又遭了雪灾,国库吃紧,咱们又帮不上其他,掏些银子是应该的。”
几个藩王态度还算平和,对待楚今安也是该有的敬意。
安王话不多,明亲王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会阴阳怪气几句,但很快便被别的藩王岔开了话去。
楚今安如今已经越发有皇上的威仪,便是面对楚今阳那些不敬也不过一笑了之。
他不着痕迹的将衡月护在身后,这一点,除了被护住的衡月外,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颜静月眸光几闪,到底低头笑了一笑,什么都没说。
当时她出声叫住衡月,也是一时激愤,却也不是为了什么……
只是安王说出的那句“面善”,倒是将她架在了火堆上,让她再不能多说什么。
如今,楚今安又明明白白摆出的保护态度,让众人明白,哪怕衡月此时还是个宫女,却也是皇上看重的人。
便是,与安王母亲不一样的存在。
颜静月又觉得自己像是可笑了些,这会儿便是有点不甘心,当着镇北王的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衡月走神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正好听到楚今安说宫里没有银子,如何如何。
她有些疑惑的回忆了一下经手的、关于楚今安私库的账本,并非没有银子啊。
而且……还有很多呀。
但楚今安哭穷,衡月自然不会揭穿他,只低头站在他身后。
这是她从前便熟悉的位置,便也没觉得如何,但此时的廖忠已经站在了藩王们的外圈,只她站在楚今安身边。
与诸位藩王定下每人捐献的银子,楚今安便带着衡月离开了。
路上,他见衡月始终低头不语,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皇上……”衡月顿了一下,摇摇头,“奴婢什么都没想。”
也是此时,楚今安才察觉到一件事情。
衡月早就见过颜静月,她有眼睛,也照过镜子,自然应该会察觉到不对。
可她……竟什么都没与自己说过?
这是何意?
她为何不来问一句?还是说,她其实都无所谓的?
不对,不对。
安王能与她联系上,让衡月做这枚棋子,本就是因她的相貌。
她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应该是很早就知道的。
楚今安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亏他还觉得心虚又如何的,还想方设法不想让他二人碰面,避免衡月多思多虑,结果倒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楚今安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由又回忆起衡月盯着安王愣愣着发呆的模样。
怎么?
难道安王比他还英俊不成?
楚今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蹙眉看了衡月一眼。
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回到住处,衡月便直接往侧殿去看孩子们,楚今安站在廊下犹豫了一会儿,刚要跟过去,却见刘院正正好走了出来。
“知柏如何?”楚今安蹙眉问道。
他倒是险些忘了,今日是给知柏请平安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