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之心,她何必抬举这些只会杀人的莽夫?
“如何,你们可都看明白了?”
“陛下,那、那兖州没有财税……”
“朕实在是不明白。”万俟玥慢悠悠叹了一声,“当年孟节度使到平卢的时候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她倒比你们体面?”
钱,就是体面。
几人面面相觑。
这四人里面,对孟月池的观感各有不同。
新任义武节度使封康平是又惊又怕,自己一共四州地盘,现在被孟月池拿捏了三州,他怕自己招惹了孟月池,改天他能被这位杀星给盯上。
王怀义则是知道孟月池的厉害,他跟孟月池携手打屠勋,几次被孟月池的鬼兵解围,现在两人的地盘终于不接壤了,他更想敬而远之,如果能不还钱地敬而远之,那是最好的。
张玄易当初在符离投靠了孟月池,却不被她重用,还是依附王怀义之后才拿到了兵权,有了如今的成就,如今天下都说他冒领了孟月池的功勋,他也毫不在意,若有可能,如今的平卢,他也想收到自己手里。
至于新任的武宁将军常为用,他出身江南著姓,能趁机在御前踩孟月池一脚,他自然乐意。
现在看着孟月池的折子,竟然是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这四人哭也哭不下去了,只能再想办法。
“别的也就算了,张将军,朕对你有心提拔,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听了陛下的意思,张玄易哪还有不明白的?
他在淮水一带短短数月就带着麾下烧杀掳掠以良冒功,很是得了不少的好处,现在这一块儿都被他吐了出来,交给了陛下的私库。
看着张玄易送来的钱,万俟玥又是一叹。
“孟月池……朕如今真后悔让她当节度使。”
让三位节度使没想到的是,第二年春耕之时,平卢军再次杀到了他们的地盘上。
不是,秋收也就算了,春种你们干什么?
“新的粮种,收成能多一成。”
换了个法子,平卢军又来捞钱了。
这一年,是玉衡二十七年,在偌大中原,世家豪族以为风光如旧,各地百姓备受盘剥之时,平卢节度使不声不响,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了中原腹地。
与此同时,她的麾下已经集齐了蓝昭、苏茗子、古莲娘、梅漪罗、裴文姬、孟月容、越灵棋,柳朝妤、梁褚九名谋士,又有息猛娘、宋芙、裴承康、叶嵘、恒昇五名猛将。
后世称这十四人为阎罗帐下的“九判五鬼”。
姑娘请披黄袍(二十五)
“哎呀,整挖了一冬的河沟子,总觉得还没养回来。”
手里拿着木犁,汉子瘫坐在田埂上,岔着腿坐着。
看看头顶的太阳,他又叹了一声:
“今年去官府赁牛去晚了……孙老婆子,你家不是赁了牛和犁耙?怎么还得自己动手啊?”
被称作孙老婆子的老妇人头上戴着巾帼,身前戴着兜布,用木镐敲打着土块,抬头看了汉子一眼,她手上的活计也没停。
再看看她孙女背着一篓子的草回来,汉子摇头:
“这么多草,你家赁牛是让牛来享福的嘞?赁了几天呐?”
他在心里头算了算,一头牛往狠里用,一天能耕亩地,孙老婆子家里四个人有三十亩地,赁上六七天差不多了。
一天算一天的牛钱,还得割草、打水喂牛,哪家去赁了都恨不能让牛从早干到晚,只是官府会派人盯着牛的食水休息,来盯着的人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种不了地的老军汉,看牛比看人亲热多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铃声晃晃荡荡过来,一个老军汉驾着一辆骡车,骡车后面跟着两头牛。
“长村孙阿梅家,赁牛十日,规矩都知道吧?”
名叫孙阿梅的孙老婆子连忙迎上去:
“知道的,知道的,先水后草,喂到五分饱再加菜籽饼半斤,最后喂盐水,每天去坡上放牧至少一个时辰。”
老军汉听她说得利落,石头似的一张脸露出了些笑:
“伯娘一看就是懂行的,往年赁牛也没出了岔子,把牛交给您这样的,我也算是得了清闲,选头牛吧。”
一头被阉了犍牛,一头去年刚空了怀的母牛,看模样都很温顺,孙阿梅绕着看了两圈儿,选了那头母牛。
“孙老婆子,这牛你租了十天啊?!”汉子活儿没好好干,旁人说的话他都听进耳朵了。
孙阿梅把牛交给自己孙女,跟老军汉一起从骡车上取了犁,任凭汉子怎么说,她都当没听见。
汉子看看自己的田地,再看看那结实的牛,心里就想着去借来几天,给钱给粮都行。
孙阿梅八十多岁的人了,见识也不少,邻田的汉子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是在想什么,见孙女急着要给牛喂水,她说:
“我来,你去白家,今天让白娘子先把牛牵去用,你帮帮衬着。”
她的孙女点了点头。
自家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