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墨怀袖穿着短衣绣裤外面是一条旋裙,头上戴着玉簪,腰间悬着双鱼佩,她容颜端丽明艳,同一身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就显出了些贵气。
大半年来,孟月池早把庐陵乃至于江南世家的谱系牢记于心,这墨怀袖自报姓氏,又说自己的舅舅,孟月池就知道她是谁了。
楚州墨氏,代宗时为了压制豪门,大量擢升寒门子弟,让许多“青年才俊”崭露头角,尽管在朝堂争斗之中许多人都没有好下场,也有人借机扶摇而上,在皇权和世家之间左右逢源,比如代宗时候的吏部侍郎墨桁。
墨桁历经三朝,又培养出了两个科举入朝的儿子,分别与江南大姓望族联姻。
墨家由此而起。
与墨家联姻的,一家是吴州钱氏,一家是越州范氏,两月前,身为通政司风闻使的柳朝妤上奏范家侵占田垄、逼害佃户,此案还未了结。
这墨怀袖就是墨氏与范氏之后了。
“通政司上奏,三法司定案,如今还未有结果,墨娘子倒是已经急着给六品风闻使定罪了。”
墨怀袖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时,她身边有人凑了上来,与她耳语了几句,墨怀袖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你是柳朝妤的正经外甥女呢,结果只是个歌姬的贱生女,难怪,说话都这般无礼。”
扬了扬手里的帕子,墨怀袖转身:
“我与这般下贱种有什么好说的。”
“你敢辱我阿姐!”
墨怀袖还没看清说话之人,就被人重重撞倒在地。
闻讯而来的孟月容骑坐在墨怀袖的身上,小拳头噼里啪啦往下落。
刚刚还能唾面自干的孟月池连忙扑上去把自己的妹妹往外拖,动作比墨怀袖身边的那些人还要迅速。
一群高门小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有人尖叫有人求救,有人去拉孟月容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枚尖利簪子,被孟月池看见了反手扇了耳光踹出去。
孟月容又哪里真会打架?墨怀袖比她大了足足六岁,也就是一时不察才被她
撞倒,此时羞怒之下也发了狠,对着孟月容的脸就扇了过去,孟月池连忙抱住了自己妹妹。
见自己的巴掌只打在了孟月池的身上,墨怀袖恨极了,大声喊:
“你们看着干什么!揍她呀!”
女孩儿们终于回过神,拳头巴掌都对着孟月容挥了出来,孟月池护着她,见墨怀袖一副狠辣模样,她索性单膝跪在了墨怀袖的胸口,这一招实在凶狠,墨怀袖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起来!”
“让她们停手!”
墨怀袖不愿意,身上受着打骂拉扯,孟月池一手抱着妹妹,另一只手掐在了墨怀袖的脖子上。
“停手!”
窒息之感让墨怀袖真的怕了,她奋力拉着孟月池的手,可她一边肩膀被孟月池压着,只有一只手,又怎么能掀开将半副身子的重量压在她颈上的孟月池?
头上挽的小髻散开,长长的辫子散落,孟月池的脸上还有一道血痕,她环顾四周,等所有人都停了手,她才松开了墨怀袖。
“阿姐!”
看见自己阿姐的样子,孟月容吓坏了,孟月池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起身。
墨怀秀在几人的搀扶之下终于起身,她看看那个卑贱歌女所生的庶女,又看看那个还是稚童的孟家嫡女,心中又恨又怕,她过去十余载顺风顺水,哪里遇到过这等事,怎么会有人真的跟她动手呢?
见她看向妹妹,孟月池抬手,将妹妹护在了自己怀里。
“今日先动手之人是我妹妹,先出言侮辱人的是你,一群常科学子,围殴两个蒙学稚童,算错处,总是你们更大。我若是你们,绝不会再将此事闹大。”
墨家在庐陵有些势力,孟月池不想她们为难母亲。
这时,夫子们也得了信,匆匆跑来,看见这场景,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庐陵书院创立以来一共打了三场架,你们还是第一群打架的女学子!你们的规矩呢?你们的修养呢?《礼》是白读的?”
“是她先说我阿姐!”
孟月容扁着嘴,替自己的阿姐委屈。
孟月池没说话。
她一身乱糟糟,头发是乱的,脸上还有划伤,看着就可怜。
墨怀袖将头歪在一侧,也不肯说话。
“此事,你们可要告知家里?”
听见夫子这么说,墨怀袖看向了孟月池。
孟月池动也不动。
墨怀袖对夫子行了一礼,低声说:
“不必了,是我有错在先。”
让家里知道她与人打架,纵然能通过些许手段让柳氏难受,墨怀袖却总觉得自己是输了。
夫子看看她,再看看孟家两个女孩儿,再看看墨怀袖身后那些常科生。
“此事我也瞒不下呀,你们每人将书院的院章抄录百遍,常科生墨怀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