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河盯着池在水笑笑,说:“以前没觉得。”
“我也是才发现,”池在水语气里有几分沮丧,“怎么办呀,我也不想当恋爱脑的。”
叶星河存心逗弄,加快了步子往前走着,只说:“难办。”
池在水不明就里地跟在后面,但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也随着步伐一上一下的晃开了。
多迈出来这几步便走到江边了。江边比起别处更凉些,风从江面上吹来,裹着只属于水域的腥气。到了这儿周遭更没有人了,就连一旁街上驶过车的频率也降下来,一两分钟才能瞧得见一辆。
叶星河大概也是累了,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池在水自然屁颠屁颠跟过去,紧贴着叶星河坐下。于是两个人胳膊挽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朝江面上望去。
倘若这时候有满天繁星,两人依偎在一起学稚童数星星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一天的云多少还是厚了些,所有的星都被盖住,只有月亮破开云层露出来。
秋夜江畔,月亮洒下的银光只落在这一双人身上。
就这样静坐好一会儿,直到风把她们的发丝都吹在一起,叶星河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想要的,便是这样吗?”
“也不全是,”池在水一面说着,同叶星河牵在一起的手稍稍更用力了些,“可以没有月亮,也可以没有江水,甚至也可以没有椅子,只要有你我就很开心。”
话音一落她自己倒是先一愣,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门,语气震惊:“完了,我好像真的是恋爱脑。”
叶星河被池在水逗笑,原本拿着手机的手也移过来落在池在水手背上,开口却说:“可是我不行。”
池在水眨眨眼,心跳漏掉一拍。手上触感陡然放大,她感知到自己的手残存温度,叶星河的手也依旧温热。只是掌心动脉跳动的频率有了些差异,明显有谁的心跳更快一些。
然而叶星河只把视线落在远处涛涛流着的江面上,接着说:“我要聚光灯,要名气,要财富,要往前走。”
说到这儿叶星河顿了一下,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池在水,“我希望你能跟得上。”
咚,咚。
好像是哪里的表演把鼓敲起来了,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听不真切。也好像是谁的心脏跳的更快更有力了,声音透过胸腔和肌理,也听不真切。
江水依旧淌着,那冲刷过无数人记忆的岸边,又途径了两道人影。
叶星河到的时候,饰演主要角色的演员基本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在后面几分钟里陆续来齐,同前天一样的房间里坐着同样的人,可留心环视四周,却独独少了殷锦。
说起来殷锦同意来《余意为怀》客串也不过是因为和投资方关系不错,进组给原定男主秦琛琛抬抬轿,算送个人情。可上一次剧本围读秦琛琛突然失联,无端叫她干等将近两个小时,换做谁也难免有点脾气。
只是别人的怨言不敢出口,单殷锦有借此发难的资本。细算下来,这个组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喊她句殷老师。
副导演板正立在门口,时不时焦急往外望一望。虽不似上一次那般坐立不安,可再没有情商的人看过去,也能瞧得出她的急躁。
即便殷锦其实并没有多少戏份,剧本围读少了她同样也能进行下去。可是又不能真的不等她。然而这一屋子人先是等了秦琛琛,再等一回殷锦,保不齐会有另一个谁因此心生怨念而不配合。
她额头上的冷汗快滴落下来了。
叶星河是屋子里坐的最安稳的一个。她只轻轻倚在那,视线落在打开的剧本上,好似全身心都沉浸于剧本中,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等待。
不过只有叶星河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可没有这剧本一星半点的位置。
原来前一天晚上从江边回去之后,池在水便沉默许多。就连眼神也不像白天时那般明亮,反而暗影重重,好似添了许多心事。甚至叶星河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瞧见池在水依旧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灰暗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们两个大概都是说话算数的人。数月前在ktv里玩笑般拉钩许下的承诺,几个月后没有一次违反。
只是不说假话不代表一定要说,池在水信守承诺的表现就是把想不通的都藏在肚子里。可是叶星河到底也不是池在水肚子里的蛔虫,再亲近有时候也难猜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好比这个时候,叶星河很难不怀疑自己话是不是说重了。
叶星河起初是没料到池在水会说出那番话的。即便她一向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分得清哪句话哪个动作在刻意撩拨,可还是没想到这家伙原来陷的这么深。
她可不想爱人变成自己的附庸。
于是慌乱之中脱口而出的话也失了轻重,倒把池在水刺的夜不能寐了。
或许等下回去应该道个歉。叶星河兀自想着,却听周遭一阵窸窸窣窣。抬头一眼瞧见殷锦终于姗姗来迟,只是她脸上的墨镜到了屋内也不愿意摘,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