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又聪明又能打,不仅没落入圈套,还把她俩全都制服了,简直超额完成任务。”
而叶星河却只是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以后不准不接我电话。”
“我的错,”池在水想都没想就认错,边说着边按亮手机屏幕,给通讯录里叶星河的手机号码设置了个和旁人都不一样的铃声,“不会有下次。”
而后又抬起头看向叶星河,手指比比划划不自然地来回蜷曲舒张:“我也有个小建议。”
她边说着边观察叶星河的神情,见她没露出不悦才接着说:“如果我惹到你了能不能别不说话让我自己悟呀,我不是很聪明不一定能悟出来,但是如果你说我一定会改的。”
叶星河闻言笑了,淡淡应了一句:“好。”
于是池在水伸出右手小指举到叶星河身前,像童年时立下的无数次约定那样。叶星河不由觉得幼稚,可也只是腹诽,手指停都没停地伸出去和池在水手指绕在一起。
而后两个人同时在对方手上印下独属于自己的印章,做出成年后第一次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约定。好像也把自己和对方没交集的童年相缠,给防窥膜后灰白色的街景都染上了稚气的颜色。
池在水松了一口气后才顾得上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来另外一份合同,又摸索半天才掏出支笔,垫在玻璃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下有时间吗,要不要来宰我一笔?”她问。
她说这话时眼里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捻捻手指又补充道:“今天净赚九万。”
原来她和苏蔓文说那边要十万才舍得封口,而转过头又凭着口舌之利和武力压制哄着孟若莹一万块就卖掉账号外加封口。剩下的九万自然都落尽她的口袋,这么说起来,她觉得今天“只身犯险”还挺值得的。
而叶星河只是摇摇头,说:“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到下车的时候池在水还在这句话里头兜圈子走不出来,摇摇晃晃地立在路肩上,目送叶星河的车在街角没影子了才转身朝家里走去。
于是她心里也朦朦胧胧盖上层吃味了。
往回走的时候一直低头踢着石子,不知哪里碎下来的石子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也在池在水脑子里心里滚着。
同样的,这事的当事人如果换成另外一个旁的,便也牵不出她这心境。
初秋的傍晚依旧是热的,只不过这热不再像炎夏那般一大片一大片地裹在人身上,而是被拆成七零八碎的温度时不时地朝人身上撞来。
然而这会儿的碎片,全都被池在水隔绝在身外了。她情不自禁地在脑子里勾勒起叶星河口中那个已经和她约定好一起吃饭的朋友的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女是男。
她全都不知道。
她这才觉得原来她和叶星河之间的联系脆弱得可怕,她只听过她寥寥的过去,只认识她寥寥几个同事,其余的她全都不知道。就像被一根棉线钓上来的鱼,哪怕咬紧了钩也不一定能稳稳跳进鱼篓。
可哪怕是好朋友,也没有任何立场要知晓旁人更进一步的社交圈。她一直认为没有人要和旁的人完完全全的靠近。
于是池在水这才意识到她对叶星河的爱意已经滋生到个有些可怕的地步,她想了解她之前错过的一切,想有更多的时间和叶星河呆在一起。她完全不满足于只和她做朋友,哪怕是好朋友也不行。
才想清楚就走到家了,才推开门就听见买回来没几天的乌龟砰砰地用头撞着玻璃缸。池在水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没来得及换鞋就急匆匆走到窗边抓了把鱼食丢进去。
那龟得了吃食便不再撞缸,可它也不吃,而是隔着玻璃仰着头盯着池在水。池在水蹲下和她对视,一人一龟,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愣愣地对视。
还真有点灵性。
“我现在给你念经,能快点成精帮我实现愿望吗?”她喃喃念叨着,而小龟却和方才一般模样只是盯着她。于是她顿时又觉得它失了灵性,自嘲地笑笑起身离开。
临走又担忧自己是不是苛责了它,犹豫下又丢进小半把龟食。龟食落入水中发出轻响,连带着她脑子里紧扣着的罩子也被砸开了。
她再也不要把这些情绪藏着掖着了,下次再见到叶星河,不管是什么情形,她都要把自己的心迹全掏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有些日子没联系的茱莉亚。没等池在水问句出口,就听电话那头的茱莉亚急匆匆地报了个饭店的地址叫她过去。
池在水狐疑地抬头看看挂钟,心想这时间不尴不尬地卡在晚饭和夜宵之间,叫她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让她当司机。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车刚送去洗,接不了你。”
“不是叫你做代驾,”茱莉亚连忙否认,只是她似乎没分清楚“代驾”和“司机”的区别,声音里全是焦急,“我讲不清楚,你快来。”
茱莉亚周围声音嘈杂的很,似乎是在街上。于是池在水也猜到她大抵是遇到什么麻烦,撇撇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