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工作要紧,这角色是不是挺重要。”池在水右手还僵在原来的位置,听见叶星河的话才缓缓放下。
“嗯,电影角色,还蛮多人盯着,”叶星河无奈说道,“那我只能先走了,下次再约。”
叶星河边说着边把脖子上套的围裙摘下,却没扔到一边,而是攥在手里朝前递了递,似是要套在池在水头上。
池在水原本还愣着,瞧着叶星河手伸过来,下意识地就把头探进她手里攥着那圈里去。
围裙本该是轻的,可她这会儿倒觉得它平白多出几分重量。叶星河手依旧攥着,池在水也分不清这重量来自叶星河还是地心引力。
布料在她颈间摩擦,叫嚣着它的存在感。池在水莫名联想到宠物用品店里卖的项圈,当然下一秒很快把这想法从脑子里驱散。
没等她叶星河又拍拍她的肩膀接着说:“心脏怎么跳这么快。”
于是池在水把视线落在叶星河的手上,瞧着她把手收回去才醒悟过来,顾不得消化方才那话就囫囵把两个围裙都摘下,急忙说道:“我送你过去。”
——
一路风驰电掣,她们的车停在李永好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从机场急匆匆赶来的苏蔓文也才下车。
池在水在眼角里瞥见苏蔓文就不愿下车,毕竟换谁都不会对才坏了自己事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可她还是把车停在门口,远远望着叶星河走进去了才离开。
回去陶艺工作室时正瞧见陈墨在玻璃窗前教别的客人上色,这会儿只有她自己,池在水也没那么多顾虑,揣着手就凑到附近旁听。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学的只是“精简版”,心里瞬间泛起些微妙。等陈墨从那对顾客身侧离开,她又紧紧跟上去,问道:
“墨姐,刚刚那些能不能再教我一遍。”
“哦?”陈墨笑着转过头看她,“现在有精力和我学了?”
“刚才也有呀!”池在水听出陈墨的意思,只是嘴上依旧不愿松口。
“我可没觉得,”陈墨似乎把一切都了然于胸,边说着边扭过头在池在水身后找了找,接着问,“你的好朋友走了?”
陈墨也莫名把“好朋友”这三个字咬的很重,看向池在水的眼神里满是揶揄。
“嗯,她有点工作要忙。”
再用力演出的平静也难掩她语气里的失落,当然池在水不会任由自己一直在这情绪里陷下去,沉吟一秒就又挑起眼睛看向陈墨:
“这回可不许藏私了,不然一个陶艺天才就要泯灭在你手里了。”
陈墨也没接着纠结方才的话题,而只是笑笑,接着顺着池在水的意图把话题拉回自己的专业领域。
当然池在水这会儿作为一个学生也学的认真,她自觉这认真程度仅次于期末周开天辟地。听着听着还真让她察觉出方才和叶星河一并走近的误区,所幸苏蔓文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们还没涂多久,倒给它们留下被补救的余地了。
只是池在水学着学着精神就有些飘忽,连眼神也不能集中在那枯色的泥胚上。视线飘着飘着落到架上一青色敞口杯上,隔着不短的距离都隐隐约约能瞧见其上被刻下的字迹。
她莫名心生好奇问道:“墨姐,那个我能看看吗?”
陈墨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随即点头:“当然。”
接着主动把那杯子拿了过来,似是要追求些残破之感,杯壁上的字只断断续续地刻了几句,可池在水还是看清上面遒劲有力刻下的字迹。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瑰地,共赏金尊沈绿蚁。”她念出声来,心底莫名觉得熟悉。
“李清照的词,我很喜欢。”陈墨应道。
于是池在水也想起来了,她昨晚才刷到过这词,后面一句是“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此花不与群花比。”她喃喃念着,视线又落到叶星河留下那只上了一半釉下彩的不规则盘子上了。
而叶星河那一头显然没有这般岁月静好。
老旧小区里写满了岁月的斑驳,即使有的设施是这两年新添上的,可其上生机也难免溶于周遭的沧桑,若非是树梢上的叶子别先前她们来时更绿更多,大抵没人瞧得出这里时间的流逝。
只是与前一次不同,这次叶星河和苏蔓文身上都难免沾了些匆忙。
对于“赵平娥”这个角色她们原本只是抱着个试试看的态度。
毕竟李永好声名远播,从业至今甚至没有拍过一部完完全全的“扑街”剧。她不是每年都拍戏,可执导的每一部剧都不会在播出当年的各大电影节里空手而归。
久而久之李永好这个名字几乎和拿奖画上了等号,因此即便是她电影里一个没什么戏份的配角,也又无数双眼睛盯着。
或许是因为叶星河态度认真,或许是因为她和角色贴合,又或许是那一句临时抱佛脚学的昆曲让李永好在她身上看到了角色的影子,在她们回到h市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来自李永好的电话。
几轮试戏之后,“赵平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