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和你。”池在水点点头,坦荡荡地解释道,“我希望会有更多人因为这件事能对你有个更好的印象,我希望你的路能走的更顺畅些。”
叶星河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她抬起眸子紧盯着池在水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些与谎言有关的端倪来。可那灼灼的目光里左瞧右瞧都只看得出坚定和认真,竟是无懈可击。
外面天快晚了,风沙拉沙拉地在树梢上打着转儿。西斜的日头把天际染成橙红色,连云也是红的,被风卷着跌跌撞撞地前行。大片大片的光从窗子里漏进来,就连屋子里乱飞动的尘土都有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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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录音谈不上顺利,但磕磕绊绊地总算赶在午夜之前完成了。只是在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苏蔓文却拉住了要离开的叶星河。
“你来一下。”苏蔓文声音低沉沉的,不用猜就知道憋心里了什么事情。
池在水很快注意到这边情境,还以为是苏蔓文因自己和她争吵的事要朝叶星河发难,担忧地看过来却瞧见叶星河挥挥手让她离开。
于是听话地茫茫然跟着一行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只留叶星河和苏蔓文二人在录音室门外。
这时间已近午夜,公司里其他员工早已下班,除了录音室门口的灯泡还亮着,其他地方尽是空荡荡一片黑暗。就连池在水一行人走的时候都嫌麻烦并没开灯,只是打起手电筒照亮眼前的一小段路。
叶星河就立在那儿,默默看着远处的光一点点暗了,更暗了,直到它消失,周遭一切又寂寥寥归于黑暗,才转过头看向苏蔓文:“怎么了?”
苏蔓文瞧这架势无奈长叹口气,沉声道:“你先过来。”
于是她们又回到苏蔓文和池在水发生争执的那个会议室,斜打进来的日光已经没有了,透过窗子的是月的冰凉。
屋子里制冷打的的确很足。
苏蔓文拉过椅子坐下,揉揉眉心,试着平静开口:“苒儿十月份要去英国留学,你可能要换个助理。”
叶星河当然不认为苏蔓文叫她留下只为这事,可既然她愿意兜圈子,她也乐意陪着。
所以叶星河笑笑开口:“嗯,爱读书是好事,我这边麻烦公司再安排一个就是了。这次记得找个有经验的,我可不想再帮你带小孩了。”
苏蔓文却慢慢地变了脸色,一眨眼的功夫脸上便像覆了层霜似的,声音依旧低沉:“你这不是带的挺高兴的嘛,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而叶星河只是茫然地眨眨眼,一脸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别演了!”谁料苏蔓文一拍桌子出口呵道。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叶星河,从中迸出的眼神写满质问,总算是拿出了点老板的架子。
她接着说:“池在水上一秒还在那咄咄逼人,气势硬的好像接下来就要和我打一架,下一秒你才进来她气势就全散了,委委屈屈地倒一副受欺负的模样了。你敢说你们两个只是普通关系?”
“当然不是普通关系,”叶星河回答的很快,“这段时间公司的策划轻松不少吧。我还蛮看好这首歌的策划的,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苏蔓文眼睛瞪起来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的是,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超过友情的其他关系。”
“你说这个,”叶星河恍然大悟般笑笑,抬起手故作风情地撩起额前散落的碎发,“有人喜欢我是件很难理解的事吗?”
窗外突然“滴”“滴”“滴”连续不断地响起喇叭来了。周围本来静的很,坐在屋子里连青叶子碰撞发出的瑟瑟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这明显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在此刻的空旷里就越发显得突兀,只不过始作俑者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依旧不嫌烦地按着。
她们的谈话怎么都要被打断的。苏蔓文率先起身,大步走向窗边用力关上窗子。窗子“嘭”地砸在窗户框上,下一瞬间复而弹起。
及叶星河慢悠悠走到的时候它已经用掉了所有动能,无力又倔强地大敞着,一股股地朝屋内引渡着窗外的热气。她抬手想关上窗子,却瞥见楼下路旁熟悉的suv开着近光灯稳稳停着。
她心底不可避免地泛起些波澜。
只是叫她这么按下去也不是个事,叶星河只得低头编辑了个“停”发过去。只发出去一秒,喇叭声戛然而止。
池在水的回复被她放在一边不管,叶星河走回椅子旁坐下,开口问道:“就为这事?”
苏蔓文哪里还看不出端倪,却也只能皱着眉头走回去,双手撑在桌子上,试图放出些威压来:“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艺人上升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别做耽误前途的事。因小失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清楚,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叶星河边说着边起身,拿着手机就朝门外走去,“还是想想新团怎么运营吧,别再耽误新的人的新的时间了。”
写字楼里亮着的最后一盏灯也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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