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人,很难会伤害自己。这是这些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不间断的小毛小病积攒,意外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
天花吊顶在安装一个吊灯,玉眉选的是一款以轻金属的银丝带缠绕水滴玻璃而成的水晶灯。
我站在边上作监工,离它有一米的距离。原本水晶灯的安装一切顺利,安好后,师傅拿撑衣杆揭下上面包装罩纸,碰了下水滴玻璃,忍不住赞叹:这灯还怪好看
窗外的鸟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回头去看,不是灰麻雀,是一只红嘴,胸口明黄色,身子从上至下是青绿向淡蓝的过渡,尾羽向下掺了点点嫩嫩黄。
是一只羽衣尤为华丽的小鸟,鸣声清脆悦耳,我回头去看,它忽然就停止鸣叫,歪头看我。
那一瞬间。
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空灵飘渺的熟悉女音。
叹铃,不要走神
话音刚落,余光里的时钟发生倒数,眼前飞速掠过救护车的影子。
如同催命铃的滴滴滴由远及近,无限放大到趋近耳膜,又骤然远去。
那一刹那,我突然听到一丝刺耳的崩裂,像天花板发出不明的弹珠弹跳,它从身后传来。我肯定那不是幻听,猛然回头,看见摇摇欲坠的水晶灯。它的半个底座脱离吊顶,像是撕裂了天花板,露出了里面的工形架,灯座上的螺丝掉在地上,仍在不断迅速扩大裂口,不到两秒彻底剥离天花板。
工人早已从梯子上下来,边跑边大喊所有人小心,快跑。
我成了离它最近的人。
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能受伤,不然玉眉要生气。
迅速抓过旁边椅子上玉眉留下的长披肩,趴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完全罩在披肩之下。
玻璃在脚边炸开。
它像落雨般掉在身上,很快,便停止跳动。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而后,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视线霎时亮堂,玉眉掀掉我身上的披肩,喘着气与我对视。
脑海里是刚才碰到鸟起发生的一切,真实,清晰,绝非虚幻。
窗外,那漂亮鸟从枝头飞走,留下轻晃的枝桠。
我愣怔了一瞬。
对眼前人说:玉眉,是柳梦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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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嘴相思鸟。经不太严谨的百度查阅,它应该是诗句在天愿作比翼鸟的小鸟原型。
天堂乐园
玉眉将我扶起来。一张脸阴沉沉的,明显不信我的话。坏了,真生气了。
我没有事,碎玻璃都落在披肩上,脚穿了袜子,不会划伤。
没事就好。她扶我到隔间休息,没做停留,转头就要走。这种山雨欲来放玉眉身上稀奇得像太阳打西边出来,看样子还不是冲我来的。
我问她:你去干嘛?
玉眉说:我问他们怎么一回事,你安心在这休息,别乱跑。
说着,抓了门边一个不锈钢撑衣杆。我心提到嗓子眼:你说归说,别动手,不然事情就严重了。
玉眉头也不回:扫把坏了,我用它扫扫玻璃。
我一时语塞,这要怎么扫,杆子丢地上用脚推着扫吗?
走时她关上门,将我反锁在内,摆明不要我参与。估计是怕我担心,又重复了一次:我很快回来,别害怕。
其实这小隔间隔音效果一般。外头的人声音稍微大些,能听个一清二楚。
玉眉叫来工人理论,里头还包括卖灯的,装吊顶的,安灯的。
为什么灯会掉下来?
我就是正常安装啊。严格按照手续来的,要有问题,只能是灯质量不行,要么就是吊顶承重有问题。听起来是刚才装灯的师傅。
卖灯的加入对话:放屁!我这重量尺寸写得一清二楚,正常吊顶不可能拉不住一个灯,指不定就是你们吊顶没搞好。
负责吊顶的工人不服:你胡说!我们干这么多年没出过这档事!
你一言我一句,三个粗嗓门丢皮球般争辩,乱作一团,分清谁骂谁。
我很怕玉眉面对那几个男人会受伤害,试图打开门锁,可惜它实在牢固,还是铁门锁,我既没工具又没力气。只能干着急。
结果砰一声,玉眉拿撑衣杆往桌上一砸,那几个声音霎时静了下来。
差点出人命了你们还有脸在这推卸责任!如果今天坐在里面的人有什么事,我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都不为过!
那几个人默不作声,更没人站出来表态。
你们不给说法是吧?行,我报警,叫警察来处理。
不出十分钟,警察到了。经过专业人士的分析和鉴定,很快给出结果:是吊顶承重有问题,低于标准,无法承受灯具重量,才会造成灯具脱落的原因。
责任在吊顶工人,这一查,还查出了这工人背靠的公司培训不规范,使用材料低劣,存在极严重的漏洞,必须彻查整顿。
吊顶工人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