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不是有去看你吗,你又忘了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柳梦好多话,我含混着:没忘。然后往她身上又贴近些。
片刻后,她问:叹铃,我是谁?
我不假思索,柳梦啊
醒来时床头没有人,现在的我对这场景见怪不怪,在从前,柳梦忙于工作,就常常这样,神出鬼没。
我为她找了个合理的好理由,保持乐观地期待着与柳梦的下一次见面。
叹铃,你醒了?
我回头去看,玉眉正满含喜悦地朝我走近,我还没坐起来,她已经床沿边蹲下。
她说:你睡好久,天都黑了,这么久没回来,本来还想和你多聊会天。
玉眉一会笑,一会怨。趴在床沿边不满嘀咕,像只在呜呜的小狗。
我学着她动作,同她一起趴下来,你现在也可以和我聊天。
玉眉望着凑上前来的我一愣,然后点点我鼻尖,问:叹铃,你现在这样算好了吗?
我不知道她说的好指哪方面,解释说:我现在心情挺好。
玉眉笑问:为什么,见到我心情好?
我摇头,说:柳梦来找我了,在我睡觉前,你知道吗?
话毕,玉眉眼中神采暗了暗,回我一个哦。
提到柳梦,玉眉容易不开心。我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惹她烦,毕竟她一心等我和她谈天说地,总说她不想提起的人,我未免太没眼力见了点。
你去干什么了,回来时我好像没看见你。
你能看见柳梦,却看不见我?
我没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话,她没好气道:我去买菜了,做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还摘了柚子叶,给你洗掉在治疗所待的晦气。
说着,起身,又把我拉起来,走吧,吃饭去。
我忍不住笑,很正式地对她说:玉眉,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如果,人能自行选择想要的家人,我必定要将玉眉纳入其中。
称职的父母是什么样,我没想过,但要是姐妹,玉眉一定是对我很好很好的妹妹,这辈子做不成,下辈子也行。
玉眉不认同:说什么呢,我比你大半岁,怎么都得是做你姐姐。
吃过饭洗过澡,手法笨拙的玉眉拿柚子水往我脑袋上泼。
正常来说应该像奶奶洒符水那样,指尖沾水点眉心,然后再沾水依次洒向身上,柚子水同理,叶尖点水轻轻弹向脑袋,再到周身。
玉眉不是,她将柚子叶按进水中,大有淹死它的气势,再从水里拎起来,手一杨,大量水往我身上甩,最先遭殃的是头发,不多一会,脑袋变得湿漉漉。
我抹一把脸上的水,有些无奈:玉眉你让我觉得自己从坟墓地里爬出来,晦气深重。
玉眉正好甩完,抬手揪了下我脸,别讲这不吉利的,你去那么久,多洒点水才好。
回到客厅,监督我吃药的任务来到玉眉手上。
我抗拒吃药,望着她递过来的水和药包,小声求她:玉眉,今天我能不能不吃啊?就一晚。
玉眉决绝:不行,必须要吃,吃了你才能好全。
我又没病
她把水杯塞到我手中,忽然对我说:如果你乖乖吃了,我就告诉你,关于柳梦的事。
这我必须要吃了,老实接过药吃个干净,摊开药纸给她看,吃完了,你说吧。
玉眉重重呼了一口气,对于我这般迅速一时语塞,然后在我旁边坐下,她动作慢吞吞的,让我不得不去摇她胳膊:快说呀。
柳梦之前忙的那些厂商合作被他那老板家的儿女接手了。玉眉顿了片刻,律师在跟进,说是她老板遗书啥的没来得及修改,这部分到了她儿女手中。
听罢,我过很久才反应过来玉眉说的内容,简洁地更正了一下她的话:那个叫遗嘱。
玉眉笑说还是我懂得多,她还奇怪那律师干嘛突然提猪,我笑了笑,心中泛起的悲凉只增不减。没曾想柳梦一心经营的生意,最后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了去。
玉眉拍拍我肩膀,不过柳梦创的品牌还有那个仓库,归她所有,她应该早就有和老板确认过。
她安慰道:也不是一点都不剩的,你别伤心。
她这样说,我才感到心情有所缓解。时间不早,玉眉拉我去休息,我难得精神,躺在被窝里,玉眉熄了灯,见我不睡:你干嘛,还有话要和我说?
我问:你最近有见过沈素衣吗?
没。玉眉思索着,沈怜双倒是见得多。
既然是这样,那沈素衣也许还在水街没有离开过。
你为什么总要提起她?
好奇而已,不知道她找到丈夫没。我没和玉眉说实话,私心不想她参与太多,给她带来麻烦。
有空好奇她,怎么不多想想我。玉眉说得酸酸的,话锋一转赶紧睡,别想有的没的,医生之前说了,你还有个毛病就是想太多,把脑子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