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愣:“就是请你吃顿饭罢了,你要这么以为倒也不是不行。”
江胡哭笑不得:“又查消息又找人,还千里迢迢给你把人带回来,教主,咱不能这么算吧?”
“说到人,还有个人得劳烦你收留一阵子,”我说完,看到江胡的表情,又体贴地补充,“你放心,她的吃穿用度都算在我的头上。”
江胡看我半天,终是无奈道:“什么人?”
我给他添上茶水,笑眯眯地:“几个月前,庐州有个张姓官员遭人暗杀,这事你大约也知道吧?”
江胡略一回忆,点头道:“是府尹张敬。”
我问:“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江胡看我一眼,眉心微皱,不吭声。
我笑一笑,也不在意,继续道:“张敬的妻儿怕死,那是提心吊胆气都不敢大声喘,但少有人知,他还有个养在外头的私生女,这个女儿却是个有血性的,非要上京去告御状给她爹讨公道,只可惜刚上路就遭人截杀,差点去陪她那短命的老爹。”
江胡猛地抬头。
我摇头感慨:“这姑娘是真虎啊,手上无凭无据就敢独身上路,真叫人不知说什么的好。”
江胡神情略略舒展,兀自夹一块莲藕嚼着:“既然无凭无据,去了也是白去,有什么用?”
“可追杀她的人不知道啊,”我嘲讽一笑,“况且,眼看半路上又冒出一波拦路虎将人给救走了,他们的疑心只会更重。”
江胡看着我,我同他对视片刻,慢吞吞道:“我救她自然有我的目的,现在就是她派上用场的时候。”
江胡再度皱起眉:“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把人交给我?”
我无奈地摊手:“这不是一直有人盯着我嘛,搞得我干个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烦死人,再说了,论起江湖上的暗门暗道,没人比你更谙此道。”
江胡约摸是听出了不对劲,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凑近他道:“我想借你的人,护她一路上京。”
吧嗒一声,江胡刚夹起的菜落回碟中,没等他开口,我忙道:“自然是个幌子,你也说了,她手上无凭无据,去了也是白去。”
江胡愣了会儿,回过味来:“你是想借此引蛇出洞?”
我含笑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只是,我们不做那打蛇人。”
当初救下那名女子,我并未指望能瞒过师姐,毕竟雪域山庄的人她最是熟悉,只是我没料到,王府根本没有派她这个侍卫统领出面,许是觉得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太容易,也或许,那些日子她正被苏夜来关在府中受罚,人都出不去。总之,我提防着她哪天找上门来对质,结果迟迟没有等到,也幸好如此,可以让这枚筹码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个么,也不是不行,”江胡说着,神情扭捏起来,搓着手道,“就是教主打算如何……”
我挑眉道:“再请你吃顿饭?”
江胡的脸立刻耷拉下来。
我笑一声,目光转向窗外,望着北方:“繁华似锦的洛阳城,不如,我把碧霄阁的地盘买下来送你,如何?”
江胡蓦然瞪大了眼。
这天晚上,一队从洛阳而来的人马趁着夜色悄然抵达苏州城外。第二日晌午,有传信过来,说人在城外一个农庄里,路上为遮掩行踪,给他用了迷药,大约一个时辰后就会醒。
收到信时我和小白正在商讨洛阳那笔大花销,洛阳城里寸土寸金,但因碧霄阁里死过人,还是大批人,地价虽跌了不少,但仍然是个令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数字,加之买的起的避讳风水不敢买,敢买的又没有钱,导致挂了一年半载也无人问津,于是就让我捡了漏。小白思量过后,觉得不算很亏,尽管白送人一栋大宅子让他心生不爽,但想到是为了将来打算,终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看完信,我两都觉得此人身份隐秘,如今又行事在即,为免夜长梦多,实是宜早不宜迟,于是决定立刻前往。
临走前,我回房换了一身素色男装,转身之际,看到一早就不见人影的师姐正抄着手靠着门框看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目光相对片刻,她面色淡然,开口道:“要去哪儿?”
我瞥她一眼,继续对镜整理发冠:“你一个侍卫统领忙得紧,我这个一教之主也不闲。”
师姐微微一笑,走到我身前,抚了抚我鬓边的发丝:“你这是在埋怨我陪你太少?”
我转头看她,认真道:“当真不是。”
她唇角笑意淡下去,眉间有疲惫之色一闪而过,而后侧身步入里间。
“早些回来。”
我望了一眼屏风,和屏风后模糊的人影,转身离开。
自那一晚之后,我们常常同塌而眠,肌肤相贴时的身体具是火热,可心却越来越冷。有时候,我闭着眼,感觉到她长久地凝视我,我连气息都懒得伪装,她自然也晓得我是在装睡,可谁都没有开口,任沉默无声蔓延。就像她其实隐约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