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方法,是割断腰带,这意味着,我将同时失去裤子。
试想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没穿裤子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跳出马车,滚到地上……
我沉默。然后伸长脖子大喊:“救——命——啊!”
那头师姐闻声,身形猛地一顿,飞速朝这边掠来,但我凄惨地算了算,觉得除非她能使出话本子里的凌波微步或者乾坤大挪移,否则我和小安一大一小今日得葬一块儿了。
我回头,毫不犹豫地对小安道:“跳车!马上跳车!”
小安愣愣看我一眼,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去,就是在这时,马车“砰”的一声响,彻底四分五裂。我也终于挣脱出来,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耳畔风声忽盛,一股大力将我抛到了空中,紧跟着又直直往悬崖下坠去。
最后的视野里,是跑到悬崖边却忽然自行掉头的小蓝,继续撒蹄子旁若无人地奔向远方。
“……”
我都疑心这货是不是故意的,一边在半空中张牙舞爪,一边怒吼:“死马!老子杀了你!”
小安是紧跟着我掉下来的,应当是没来得及跳出去,半空中我试图拉住她,奈何距离太远,也没有像师姐白绫那般的武器。
想到武器,我眼中微微一亮,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扎进身侧岩壁里。
下落的速度猛地缓下来,撕心的刺鸣声几乎要戳破耳膜,整个右臂被震得发麻,几乎要握不住匕首。匆忙之间瞥一眼小安,心头有些不忍,但眼下确是有心无力。
这样想着,恍惚间瞧见一抹雪白从眼角余光中划过,快得疑似幻觉。紧跟着腰间一紧,下坠的力道陡然止住,但我也被这猛烈的力道勒得差点吐出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先闭着眼睛动了动手脚,发觉行动自如,也没有什么痛感,方睁开眼睛坐起来。
环境疑似是一处山洞,洞中燃着一丛篝火,师姐和小安就窝在火堆旁,正专心啃着什么东西。
烤肉的香味飘飘袅袅,钻入我的鼻子,我立刻跳起来,指着她们大叫:“你们在吃什么!”
小安嘴里叼着一根兔腿,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
“醒了啊?”师姐扭头看我一眼,风轻云淡道,“再晚点你的那份就没了。”
我一瞪眼,连滚带爬扑过去,将残留的最后半只烤兔子抢到手,张嘴就咬。
师姐蹙眉:“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少来!”我嘴里含糊不清,用眼神谴责她,“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师姐无辜道:“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没有忍心。”
放狗屁呢!
我瞪她一眼,忽然想起我还带了一包熏鸡,立刻舒展眉眼,喜滋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还有……”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我鸡呢?!”
我跳起来,叼着兔肉在周围翻找一遍,可除了乱石和杂草,什么都没有。
我慢慢转动脖子,看向师姐。
师姐讶异:“你还带了只鸡?”
我继续瞪她。
师姐认真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又转向小安,小安缩着脖子,摇摇头。
“……”
我泄气地挪回火堆旁,想很可能是在被甩出马车的时候掉落了。一边吃一边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喂给小蓝得了。
想到小蓝,心头又是一阵火起,我咽下嘴里的肉,怒道:“那个死马呢?”
师姐:“你说小蓝么?没有见着,不过它一向机灵,应当很快就会找来的,”说完,奇怪地看我,“花花,你在做什么?”
我奋力在岩石上磨刀子:“我要宰了它!”
填饱了肚子,小安靠在篝火旁打了几个盹,便很快倒下去睡着了。我给她盖上衣物,起身走到洞口张望。
这里并未到崖底,而是在半山腰上,旁边隐约能瞧见一条狭窄的山道。
天穹之上繁星漫天,山林静寂,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低吼。
我转过身,抱臂看着师姐,响亮地啧一声:“魏鸢,你能耐啊。”
师姐正添柴的手猛然顿住,回头看我:“你叫我什么?”
原本没有觉得什么,可被她一反问,突然就觉得不自在起来。
我磨蹭到她旁边坐下,理直气壮地道:“怎么,叫你名字不可以吗?你名字有毒啊?”
师姐慢慢地勾起嘴角:“可以,那再叫一声来听听?”
我张了张嘴,不知怎么,莫名觉得有点发憷,咳了一声道:“你、你还不快说,搞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
师姐疑惑:“搞什么一出?你在说什么?”
我默默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和那两个黑衣刺客,哦,或许也不是刺客,那哪里是在打架,分明就是在演戏!”
师姐握住我行凶的手,往后仰了仰,语声带笑:“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花